它贴着棺材的那只耳朵随着时间的消逝开始变红发烫,但它毫不在意,额上的竖瞳无规律的转动。独眼怪似乎在确认一件事情。
“咔擦。”
客厅靠门的开关被一只青灰色的长出脓包的手按下,下一秒,惨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客厅。
荀言进入白房子后并未关门,此时门口立着一只浑身青黑,流脓水的男性僵尸。
他身披破败的布衣,衣物早已失去原有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肌肤下垂,犹如久旱的土地裂开了无数细小的缝隙,透露出深绿色的血迹,似乎每一滴都蕴含着不祥的气息。
他的脸上挂着的是岁月和死亡的痕迹,皮肤紧绷在森森的骨架上,两颊深陷,眼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僵尸般的生物在开灯后,放下手,木讷地径直向主卧走去,它浑身沾满泥土,似乎刚从地里被挖出。
它的每一步都在地毯上留下绿油油混合了泥土的脓液,浓厚腥臭。移动时发出沉重的声响,伴随着腐肉与骨骼摩擦的异样响动。
惨白的灯光与棺材的红光带来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它让客厅瞬间躁动,使诡异更加疯狂。
肖像画上的人物从画里伸出一只只由多种色彩勾勒出的手臂抓着自己的脸;皮质沙发,毛绒椅,长桌等家具直接咧开了嘴,射出长满倒刺的猩红舌头,舔舐着墙壁。
而那只独眼怪不安分的眼睛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丝,它边咀嚼着荀言的左手边像一只野狗般,用牙咬,用手掰着棺材,时不时摇晃几下。它仅存的理智在灯光下全部变为了疯狂。
不仅如此,厨房,卫生间,次卧的门剧烈地摇晃着,时不时发出“哐哐”声,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恐怖的怪物从门里出来。
主卧门前,流着脓的僵尸双手握住门把手,用力将门向外拽。
它面无表情,身上的脓包一个个裂开,流出脓水,有的滚落在地,有的结成新的脓包,还有些顺着门缝流进了主卧室。
主卧的门缝相比于之前,又扩大了一点,使得卡在门缝的钥匙向下微微倾斜。
这时僵尸放下一只青灰色手臂,直接插进了自己的额头,摸索了起来。不一会,它从一团白花花的物质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方块。
当方块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一秒。它吸引了所有怪物的目光!
“嗖嗖嗖。”舔舐着墙壁的猩红舌头像利剑袭来,油彩画出的手臂钻回画框,取代它的是一位位画中的人物走出画框。
独眼怪的竖瞳猛地喷出一道血红色光束,它没有再管棺材。
“砰砰砰”其他房间的敲门声愈发的激烈,就连森林深处那恢宏的声音都变得更加清晰,不过这声音似乎对怪物们没有影响。
僵尸拿方块的手臂被光束射出一道鸡蛋大小的孔洞,随即被袭来的挂满倒刺的舌头束缚。
“嘎吱”,手臂与僵尸分离,那块暗红色方块被来自皮质沙发的舌头抢到,然后它飞快收回。
“嗞嗞嗞”,从画中走出的人物拖住了舌头,它们的手臂被倒刺刺穿,变得透明,而猩红色舌头也被这些人身上滴落的色彩灼烧着。
其他的舌头立刻松开僵尸,向方块所在之处探来。
独眼怪化作一团阴影,无声无息地潜入长桌的影子里,向方块慢慢靠近。
恢复自由的独臂僵尸将另一只手从主卧门把手上放下,平伸,青灰色的手指根根分开,向下虚按。
“啪啪”它所有的脓泡顷刻间炸裂,流出发绿的液体,然后聚集成一支支嘟着泡的箭矢无差别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