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上班,这第一项工作,柳星就觉得难度还挺大。上朝。接到通知,凡五品以上官员都得早上上朝。上朝时间为卯时一刻。柳星一查,五点十五,这上班时间也太早了,你李亨发得起加班费吗?再说也没个钟表、没个闹铃,让我怎么起?但不管怎么样,上班第一天不能迟到。
好在李泌知道柳星脚伤的情况,提早做了安排。
柳星迷迷糊糊一晚上,没敢怎么睡。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泌安排的人就到了,等柳星穿好官服,收拾停当,便扶着柳星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
所谓大殿,其实也不大,就是一间大房子。灵武的朝堂安排,一切都是权宜之计,遵从艰苦奋斗的原则。若是在长安城,这里就是大明宫的宣政殿了,可在灵武,只能找间稍大一点的房子将就着了。
小小的大殿里已经站满了人,乌央乌央的。最里面正中,一把大软塌,空着,整个塌面都是金黄色。李亨还没到。一位绿袍官员在整理队伍,这位官员不认识柳星,来到柳星面前,说道:“你,五品文官,站哪儿了?到你那儿去。”柳星一瞧,屋子里的人都是按衣服颜色一咕嘟一咕嘟地站一块儿的,最前面的那咕嘟都是穿紫色衣服的,和自己穿一样颜色衣服的,都在自己右边靠最后了。于是柳星便站到了房间最后面角落里靠着墙。反正这种规格的会议,也没有自己发言的份,他对朝上要做些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在角落里,让人一看也是因为脚伤。其实,这几日脚伤也已经好很多了,有什么活动不想参加了,正好可作为个借口。
突然,不知哪儿传出一声:“外办!”
啥意思?还有个外事办?柳星抬头一瞧,李亨到了,大殿里立刻静了下来。
又不知哪儿传出一声:“内外平安!”接着呼呼啦啦一群人头挨着屁股都跪了下来。差点就剩柳星自己杵那儿了,柳星连忙跟着趴了下去。
“平身。”李亨的声音。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又起来了。
“列为爱卿,有事奏来。”还是李亨的声音。
“陛下,臣有奏,”一位“爱卿”出场,“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已抵达灵武,在城外驻扎……”
“速速召郭子仪进宫。”李亨语气里有些迫不及待,立刻打断了那位“爱卿”的话。
“是,陛下。”
“陛下,臣有奏,”又一位“爱卿”出场,“河北战场……”
“……”
“……”
这些“爱卿”还真能说,爱国之心彰显无遗啊。柳星对这些“爱卿”们说些什么不太在意,而是在琢磨着,这位大概是裴冕吧,这位应该是杜鸿渐,这位可能是房琯,不,房琯好像还在老头那儿呢。
正在琢磨着,大殿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柳爱卿?柳爱卿?”
谁?叫我吗?不至于有我什么事吧。
“柳星柳爱卿?”李亨的声音。
“臣在!”柳星慌忙应答,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
“这位是朝散大夫柳星,是我大唐真才子,众爱卿平日里有事可多与其商酌,朕昨日里也与其商酌了不少。”
这是给我做入职介绍呢,由皇上亲自做介绍,这规格可不低。不过千万别都来找我商酌,万一商酌到我不知道的事,那可是打脸了,而且是打了皇上您的脸啊。
众爱卿们纷纷点头,一致发出了赞叹的声音,也不知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陛下,”柳星连忙说道,“臣才疏学浅,陛下之激励更令柳星诚惶诚恐,柳星定当不负陛下厚望,与当朝前辈同心同德,为陛下尽忠。只是这脚伤让柳星着急啊。”
“柳爱卿脚伤仍未痊愈?如此,这几日就不用上朝了,先帮先生料理些军务吧。”
“谢陛下。”柳星内心大喜,这位总经理可太善解人意了,我柳星还真没兴趣上这个什么朝。
下午柳星便入了元帅府做起了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