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倒是要多谢你,我知晓要如何去做了。你总是这般的有拨开云雾的能力。”沧苼说着,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欢喜。
青衫瞧这事情向来都是透彻的很。是啊,若是如今入关之时,她不去寻了顾烟波,怕是此生此世,他们之间就真真只是过客了,而这世上,哪里是有着后悔药。若是如今不去寻了,只是会在夜里自己一人悲鸣罢了。
哪里是有着欢喜二字了。
青衫只是笑着,却并未有着过多的言语。
这之间的抉择便是只有沧苼自己可以做的了了,他就只可帮着她到了此番。
“那我便是先行一步了,账面我自是会去记好。”沧苼扯了一个笑,眉间亦是这欢喜之意,闪着繁星般耀目的光华。青衫看着有着一瞬间的失神。是了,他是有着多久,不曾见到沧苼如此了呢,好似很久了。
罢了,只要沧苼欢喜,他便是欢喜。
念着,面上更是柔和了几分,似是春风叫人舒爽与沉溺。
沧苼说完,便是出了房阁。
只是剩下曾做着的案几处那仍旧是散着袅袅雾气的茶水。
青衫又是将青瓷杯子里的茶水饮尽了,才是幽幽的瞧着窗外的滚滚东流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一种预感,这孤寂千年的生活,好似就是要结束了。
拨开云雾的能力?
他不过是在这世上游荡的时辰久了,很多东西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或许就是因的这个,他瞧的东西总是会比别人的要清楚几分。世人都是曲中人,而他已经不再入了曲。
一切的一切,终究都是要有了一个结果的,而这结果为何,他已经不在乎了,确切的说是现在的他不再在乎了。
世间千年,已经足够去消磨掉一个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了。叫他瞧着这世间的东西,都是无所谓的模样,只恨这月不升,日不落,时光不尽。
忽的,一团青黑色的雾气就是从窗外进了来,凝到了适才沧苼所坐着的案几处,渐次的就是幻化出了一个身着黛紫色锦衣,腰间系着赤色流苏带子,青丝用黛紫色的双龙戏珠冠半束起,妖冶的凤眼几分情谊,清冷的瞧着面前的青衫。
继而就是开了口:“你唤本尊来,就是要瞧着国师如何不成?”墨染开了口,瞧着面前这个始终淡笑着的青衫公子,倒是有些好笑的意味。
他真是不知晓青衫叫他知晓了这些事儿,到底是为何。
且,对着曲水寒,他是断然不信曲水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是可以寻得到他的所在之地。而这之后,定然是有着高人指点,而这高人,看来也就是自己之前的这位看似世间纷扰皆不放于心上的人了。
“是你叫曲水寒来的。”这句话,却不是问句,是带着极为肯定的语气。的确,若是这世上还是有人可以寻得到已经入魔的他的话,除却了那已经回了神界的白琉玑,就是剩了这同是神尊却是被封了记忆,在这世间流连万世的归魂了。
是了,如今他唤做青衫,倒是可怜,连着自己的尊号竟是都已经忘却了,却依旧记得那女子所欢喜的青衫。当真是可笑的紧,不过他不也是如此么。为了西镜,为了之前的那不可说的解释,在这世间轮回着,千年,万年不灭,只
只是为了追寻一人罢了。若说是可笑,他俩,倒是半斤八两。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曲水寒不是都已经告知你么。得了魂魄,不过也是新的人,哪里还是西镜。你所念着的人,早已在这世上泯灭了。”青衫说着,语气依旧温软,好似在他之前的并非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墨染,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货郎罢了。
“冥界我已经去询问过,若是可以将魂魄好生归位,再是加上了之前的记忆,便是之前的人,除了这肉身,别的无二。”墨染冷声说着,可心下却仍是有着忐忑。
冥王并未将这事情告诉了他完整,他所知晓的不过是皮毛。或者说在这事情上,连着冥王自己亦是一知半解,未知晓这其中奥义。而这些也是用来诓骗青衫的,毕竟青衫所知晓的东西,便是冥王也未曾知晓的。
“既是已经知晓的清楚了,如此与我言说却是为何?要是想要将这魂魄归位,便是只有这三月可行。三月后,便是神祇也无力回天。”青衫说着,面上依旧是恬淡的笑。
“归魂。”墨染忽的就是冷然的唤了青衫一声,却是叫青衫面上那经久不变的温和笑意多了几分的龟裂之感。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年华早已将那些曾唤过他归魂的人消弭掉,如今人所知晓的,只是青衫,不是归魂。
“你从何处知晓的?”青衫只是瞬间的冷意便是极快就是恢复了温和样子,温和的对着面前的墨染说着。好似一直无欲无求,无所在乎了。
“一故人。”墨染说着,不急不缓。他觉得,这青衫就是鱼儿,鱼儿总是会有这咬饵的时辰。只要是咬了饵,这鱼就再也不足为惧了。
只是,他却忘记了,千百年的孤寂,神的七情六欲也是会被消弭掉。丝毫不剩。纵然之前修的并非是无情道,如今却也是趋于了一个无情道之人。甚至是要比那些修了无情道的神祇更为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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