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山间鬼事
涵洇无暇顾及云清何在,只将偃墨扶进了屋,在一进门的软榻轻轻放下,虽方才在尚严所,偃墨说较之前好些了,但一路上涵洇扶着,也能察觉到偃墨的身子越来越重,想来受伤的状况也定不如其亲口说的那般。
软榻上的偃墨此刻满头大汗,伤口处也渗出了新鲜的血渍,想来是方才用了药的伤口裂开了。
“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寻韩冉。”看着哪怕是疼的满头大汗仍旧想要起身的偃墨,涵洇伸手将其按了回去。“方才去尚严所,想来你也定是发现了些许不同,里面的人皆不知所踪,寻韩冉也是为了早做打算。”
原本还在挣扎起身的偃墨听了涵洇的话瞬间停顿下来,可还是固执道:“可,属下在此,还是于理不合。”
“韩冉并非食古不化的顽固。”涵洇说着自旁边盥洗架上拿了条手巾,浸了水递给偃墨,看着偃墨单手接了,“你且先等片刻,待韩冉来了,一些疑问或许会解得开。”说罢,抬脚往屋外去。
出了院子,看看天,正思量这会儿子不知韩冉在不在练武场,就见一身灰色长衫的韩冉手里拎着药包从院外走进来。
“方才先生召了我去,说偃墨受了箭伤,让我拿了药过来。”韩冉还未进门就瞧见站在院子里的涵洇,心中是稍有疑惑的,虽有疑问,却还是以偃墨为先,别的,左不过找个时候再问。
想到方才若悔先生的言语,涵洇只是笑笑,“你倒是来的及时,偃墨已经开始发热了。”说罢转身,韩冉只紧跟其后。
“怎的不见云清?”韩冉方才本在练武场,被若悔先生急吼吼的叫过去,之后再去拿了药过来,稍微有些口渴,愿想到了涵洇这边可以讨杯水喝,结果进来莫说是水了,伺候的云清都未见到。
“我与偃墨回来时也并未瞧见云清。”涵洇皱着眉,“先看看偃墨,之前的箭头有倒刺,故而是从前面拔出来的,本意是不会再误伤筋脉骨血,方才用药时,亦是很快便止住了,不知为何又开裂了。”云清的事可以过后再说,现下偃墨更为重要些。
韩冉放下手里的药,将偃墨从软榻上扶起来,方才还能言语的偃墨此刻只是皱着眉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似一摊泥一般。“你且寻一把剪刀来。”韩冉一边吩咐涵洇一边在周围寻找可以用的器具,“还有那个支踵,软垫都拿来。”
涵洇得了话,忙将这些物件拿了到韩冉处,“你且先将软垫靠在墙上,我扶着人,你着剪刀从臂膀处将这一侧的衣衫和包裹伤口的布全剪开,”涵洇得了话,小心翼翼的将偃墨一侧的布料全部清除,方才在尚严所前后的箭伤洞此刻并不是褐色的血痂,而是泛起了黑色。两人的脸色都不由的起了变化,伤药一定是没有毒的,涵洇自己受伤时也用,箭头也检查过没毒,但此刻,偃墨身上的征兆都证明,是毒。
“这个,先生给的药解不了。”韩冉难得一脸严肃。“这伤确定是在尚严所中的?”忍不住还是想确认一下。
“确在里面中的,用的伤药也是我一直在用的,断不会有毒,”说着拿出了伤药的瓶子递给韩冉。
“确实没毒性。”韩冉一只手捏着瓶子闻了,确定后答道,“尚严所的所有箭头都无毒,我日日查数遍,不会有错。”
涵洇皱着眉看着偃墨,视线无意间转到方才剪下的那堆布,明晃晃的白布就散乱的扔在那里,心中不由的有些失望,却还是用剪刀挑了一块上来,“只怕是这白布上浸了东西。”
韩冉只瞥了几眼,看着白布上的血渍,顿时乱了神色,将偃墨轻轻的放回软榻上,拿棉被盖了,将涵洇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