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难民围城的往事心有余悸,生怕再次发生混乱。
金天明思忖片刻,然后谨慎地问道:“县主,您之前让姜老爷和姜管家去采购粮食,现在应该已经购得不少了吧?是否打算开设粮铺?”
顾芩澜微笑着反问:“金叔似乎对此不太赞成。”
金天明点了点头,坦诚地说:“如果县主打算这么做,我定会劝阻。当前正值多事之秋,各地粮食短缺,周边的国家也虎视眈眈,企图趁火打劫。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开铺售粮,恐怕会触怒圣上。县主若是想赚取银两,有的是,实在不必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
话音刚落,他紧张地望向顾芩澜,担心自己的言论是否越矩。
然而,顾芩澜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金叔的想法与我一致,我让舅舅和表哥购买粮食,从来不是为了开设粮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绝不肯在国难时期谋取暴利。我购入的粮食,自有其重要用途。”
金天明闻言,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县主果然心怀大义,我之前对县主的看法太过狭隘,还望县主海涵。”
顾芩澜轻笑着回应:“金叔的这份关切,否则他又怎会如此忧心忡忡,唯恐我误入歧途。”
金天明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言喻的欣慰,仿佛自己的良苦用心终于得到了认可和肯定。
随即,他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县主,据我所知,金都城内经营粮铺的商人,实际上幕后老板是四皇子。而且……”
他略作迟疑,仿佛在权衡轻重,“我还有个惊人的发现,原来你的两位胞弟也深陷其中。”
顾芩澜微微挑起秀眉,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四皇子的势力涉足粮铺,而她那两位不成器的弟弟掺和其中,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顾芩涟还活着,且受四皇子庇护。
顾芩涟去年还拉着宋氏不惜倾家荡产,只为购入粮食。
顾芩澜淡然一笑,说道:“不必过分忧虑,我与顾家的牵连已日渐疏远,即便日后有所追究,对我影响有限。”
她早已与四皇子划清界限,与顾家的关系虽未完全断绝,但立场已明确划分。
何况,她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的盘算。即使将来顾芩涟自取灭亡,受到株连,她也能置身事外。
此刻,她只是静观其变,看着顾芩涟一步步走向毁灭。
四皇子府的客房内。
顾芩涟躺在卧榻上,一名丫鬟正细心地为她敷药。
尽管丫鬟手法轻柔,但顾芩涟依旧故意表现出痛苦的表情,狠狠地扇了丫鬟一记耳光:“真是笨手笨脚,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你是想让我痛不欲生吗?”
丫鬟被责打,立刻跪地认错:“顾姑娘,请您息怒。”
“还不快滚!”
顾芩涟不耐烦地将丫鬟驱逐出门。
待丫鬟离开,顾芩涟才敢让内心的愤懑显露出来。
她望着身上的瘀伤,再联想到自己送出的粮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该死的四皇子!该死的四皇子妃!”
她悔恨不已,当初就不该投向他们的怀抱!
她独自一人闷声发财岂不更好?凭借那批粮食,她本可以赚取数十万两银子,足够她下半辈子奢华挥霍。然后她只需耐心等待纪胤礼登基,届时她便能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