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青白回答得毫不犹豫。

刘山斟酌了一下：

“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你可能不知道，在你第一次觉醒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在那座废弃钢铁厂里面。我看到了你觉醒的全过程，发现了你的天赋。以你的天赋，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个顶尖的强者。”

青白表面点头，心里却在反问，我真是天才？

他从小到大，成绩中等，各方面都是。

除了外貌优越，喜欢锻炼身体，几乎就是个普通人的模板——他喜欢锻炼身体还是因为想要自己的身材配得上自己的外貌，只是单纯的想要扩大自己唯一的优势：外表。

他小时候幻想过自己身怀绝技，能够在某一刻大放光彩，让身边所有人惊叹。他也幻想过自己能够找到一个非常好看非常好看的女朋友，让大家都羡慕。幻想过自己饱读诗书，谈吐不凡，让陌生人见了自己都能如沐春风，喜欢上自己……

他幻想过数不尽的自己，却从来没有面对过真正的自我。

谁知道呢，或许是在自己想做的事情屡屡做不到之后。是在成长过程中留下了越来越多的遗憾，也可能是说错的某一句话导致曾经很好的朋友逐渐冷淡，那句没有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这些不如意的事情越积越多，青白开始想要看看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开始看书，开始时时反思。

在这个过程中他明白了自己对“外表”的依赖，看清了自己思想贫瘠，内心懒惰，爱慕虚荣的本质。

最开始他觉得自己真是烂啊，后来才发现这就是普通人。

于是他开始时时告诫自己，希望自己在某种时候能够不犯太过愚蠢的错误，而在不该生气的时候能够理解别人的苦衷。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发现自己的情绪难以掌控，自己的心胸无法做到宽广。

他思考得越多，越是发现自己的普通。

青白于是不再挣扎，开始试着坦然接受，接受自己的心胸狭隘，接受自己的烂泥扶不上墙。

现在刘山突然告诉他：“你是个天才。”

他的第一想法是不屑。

怎么可能？

我都已经接受自己的平凡了。

普通人的生活也可以简单幸福，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高光时刻。

青白这一瞬间想了很多，虽然不太认同，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选择藏在心里。

刘山继续说：

“我将你的资料上传到了国家一个秘密人才培养的部门，他们有着很严格的招收标准，但是你通过了。”

“意思是说，我能进去学习？”

刘山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他们也提出了一定的条件，毕竟你现在只是有这个潜质。”

“什么条件？”

刘山深深看了他一眼：“你20岁之前要达到a级。”

a级？那岂不是和刘山一样的级别，超能管理局副局长？

青白有些想笑，但笑不出来，因为他感觉到，刘山是认真的。

“我现在是快过18岁生日了，也就是说还有两年时间？”青白试图让刘山认识到这件事情的困难程度。

“对，两年，”刘山吸了一口气，“从d级，要达到a级，几乎不可能。”

青白松了一口气：“确实。”

“但是你不一样。三天觉醒，一周晋级。你跨越e到d的第一个大境界只用了短短一周。”

青白轻轻“嘶”了一下：

“先不说我的晋级有多少运气成分在里面，单纯从跨越大境界的角度来讲，前面的跟后面的难度差距，肯定不是一星半点吧。”

岩碎突然开口：

“是的。要想在两年内跨越三个大境界，从d级晋升到a级几乎是不可能的。”

青白默默点头。

“但是，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刘山接口道：“我们有大量资料显示，在异能者的战斗中，如果某一方的异能者死亡，在他一定范围内的地区将会产生一些不可预知的现象。”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杀的胡壶，”刘山说着，见青白露出疑惑的神情，改口道，“就是卫北，那天在小巷里的异能者。他死亡之后，你是不是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事实上，不只是你，在那片地区几乎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经过我们的调查，确定这就是卫北死亡所引发的影响。

“每一位异能者的死亡，都会对周围一片地区产生影响。通常来说，实力越强，产生的影响越大。

“但是对于我们异能者来说，杀死另外一个异能者，对我们实力的提升是巨大的。

“具体的作用机理以现有的科技还不能完美解释，但是合理的猜测有很多。目前最可信的说法，就是使我们拥有异能的某种物质，在异能者死亡后向四面八方散开，影响普通人的同时，也在改造着其他异能者的身体。

青白听得十分认真，沉吟了几秒钟后说：

“你的意思是，与其他异能者战斗，尤其是在击杀其他异能者之后，我们的实力会提升得很快？”

“就是这个道理。”

刘山沉默了一下，还是叹道：

“但是这种提升方式极为危险，每次战斗都是生死搏斗。而你才18岁，这样的战斗对你来说……更加危险。”

一旁的岩碎站在了窗边，看着巨大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车辆在马路上疾驰，行人在马路旁熙熙攘攘。

他看了一会，说：“你要好好考虑一下，看你想不想要这个机会，跟你的爸妈商量商量。”

青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超能管理局的医师自然不是普通的医师，但是这个治疗效果还是令青白感到神奇。

青紫的双臂被检查发现骨裂，身上被几个石头刺出的孔洞，以及在战斗中不小心发生的小剐小蹭，所有这些在青白醒过来之后全部都已经痊愈，就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似乎完全没必要为自己准备病房。

刘山和岩碎走后，病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青白感受着自己的异能，发现实力又有了不少的精进。

“这是……那道清凉气流的作用？”

他心中再次闪过刘山的话：“你是一个天才。”

“嘿嘿，我他娘的不会真是个天才吧。”

青白傻乐了一下。

“究竟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呢？”

其实就青白自己而言，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要抓住。

不管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英雄梦，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个机会他自己都是想要的。刘山也说了，那个地方有严格的审查机制，而自己通过了。

当然，他早在以往自己的经验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不报太高的期待，就不会有太大的失落。

所以青白想的是：当然要试试啊，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无所谓。

至于刘山和岩碎口中说的危险，青白其实没放在心上。

他早在第一次和那个蜥蜴人战斗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对战斗这件事情，似乎有一定的天赋。

别的不说，单是战斗越激烈越凶险，他的注意力就越集中，心态越平稳这件事，他就能察觉到战斗中的自己跟平常不一样。

明明他在上课的时候听见老师说要随机抽一个人背诵课文的时候都会很紧张来着，尤其是在跟老师对视之后。

更别说，他的身体内还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那股清凉气流在。

这么一看，我好像还真挺厉害的……青白眼睛往左上方瞥，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