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顾余坐在车里抽着雪茄。

阿万驾驶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顾余那张烟熏飘渺的脸庞，顾余吸食着雪茄给予自己的快感，吐着一个个烟圈，将脚抬起翘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搭在另一个宽敞的车椅上点动着，那双眼睛凝视着车窗外面形形色色的过路人，而自己这显眼的车更是吸引了众人纷纷回头的目光。

他鄙视了一番，回过头时，阿万便识相的控制着车窗，将车窗关闭。

他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掂量着雪茄，微微伸手将烟灰点动放在自己面前的烟灰缸里。

阿万注意着顾余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失望，一回想起顾荣川对他说的话，阿万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您相信丧哥说的话吗？”

顾余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驾驶车的阿万，捏了捏鼻子，吸了一口雪茄，便将前椅那块放板拉下，将雪茄随手放在上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将身躯靠在舒服的车椅上，烟雾一下子便从他的鼻子里呼出，他的舌头在嘴里饶了绕圈，闭上双眼。

“你信吗？”

阿万摇了摇头。

“作为一名员工。”

“哪来的胆子冒充老板去谈女朋友。”

“何况丧哥现在是董事长。”

顾余眨开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觉得有些唇干口噪，听着阿万说的话，也是不免嘴角上挑，便弯了弯手，拉下自己身旁那个冷藏柜，取了一瓶矿泉水，瓶盖一扭，仰头将瓶身直接倒灌着在自己嘴里，就这么一口，半瓶水便已经在肚。

“徐州···

顾余说着顾荣川得力助手的名字，便开始回想自己与他打交道时，这个人为人处世的细节，自己平时虽然不会去插手集团的事情，但暗中获取的关于公司消息不比顾荣川处理事务要少，顾荣川也对徐州很是信任，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事情，便一直是徐州处理。

再想想徐州冲劲门后，在与自己对视那一秒，看到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可言，也算是没有对自己感到畏惧吧。

“胆子想来还是不小哦。”

“冒充集团董事，去招惹小姑娘。”

顾余看了看阿万。

“可···没必要啊。”

“他自己也算有能力的人。”

顾余弯了弯腰，双手靠放在大腿上，两只手交叉思索着。

那时顾荣川在讲关于徐州如何冒充自己去谈恋爱时，那张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

“那个女孩很物质吧。”

“才这么在意男友身份。”

这两句话是顾荣川在饭局上，开口是故意讲给顾余听，但顾余听没听进去，他自己也不能再去猜测，只希望顾余不要再因为自己的缘故去注意甚至靠近颜妮童，可那时的顾余在意的根本不会专注于他讲话，因为那时顾余便明白人讲的话不可信，更何况是自己拴不住的傀儡。

只是专注于他的神情变化，两句话说出时，顾余在他脸上却未看见，顾荣川对女孩的厌恶感。

往常顾荣川遇到的女人多得是拜金，他都会表现出极其的厌烦和疏远。

现在他在安静无声的车里，仔细回想，便觉得那时的顾荣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不对劲的点具体在哪。

“而且丧哥表面对徐州感到有些生气。”

“但是总觉得他不在意。”

“他··就不担心会对自己名声有影响？”

顾余冷嘲的笑了笑，又紧接着热讽道：“他巴不得。”

“他名声毁了，就不用替我管理集团，我又不能怪罪于他，顶多说他管理手下人不妥当，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哼，这如意算盘打得真···”

“没话说。”

啊万停下车，等待着红绿灯。

阿万听着顾余一顿输出的话，再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顾余的神色变化，便看见他那张脸上的不得意之色，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安，便想着先转移一下其他话题，发现自己已经驾驶着车来到了十字路口，左边是通往郊区的道路，是顾余给妻子建设的别墅住所，右边是热闹的繁华大道，是去往顾余逍遥的娱乐场所。

“余···

阿万正想开口询问时，却被顾余那震动人心，让自己心生畏惧的嗓音再一次将明明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那双胆怯的眼睛也不再去注意后视镜里那个人的神情，在阿万眼里顾余所表现的神情就犹如散发着恶气的恶魔。

“但我始终握着拴住他的绳子。”

“在他没有咬断绳子前，我顾余还是他主人。”

“我可不会留着它的尖齿，让它有可乘之机！”

在顾余说着恶魔般台词时，红灯便已经亮起，那时的时间段正是下班高峰期，他们车后有着一纵队的车辆，但后面的那辆车始终不敢按动喇叭催促，只有后面看不见顾余那辆车的车主不耐烦按动着喇叭。

顾余听见刺耳的喇叭声，便盯了盯正等待自己讲完话的阿万。

阿万瞄了一眼他那紧凑的眉头。

“是回郊区，还是···

“郊区吧。”

顾荣川坐在自家床边，眺望着窗外能被自己尽收眼底的高楼大厦，闪烁如虹光的楼灯，温馨似黄昏的路灯，都不是顾荣川发呆愣神的原因，铃声想起，顾荣川赶忙回过神，接听着徐州打来交代情况的电话，那张自从得知颜妮童被他所知，就再也没有重新笑意的脸上就只透着担心和疲倦。

“好，回家也行。”

“把那些人安排好。”

“老规矩，二十四小时必须看护。”

顾荣川揉了揉鼻梁，小声着说了最后一声：“累了，挂了吧。”

阿万将车开进顾余家地下室停车场，在取下自己安全带时，这才看见自己调查的资料袋还未交于顾余。

“余爷。”

顾余抬了抬头，接过阿万递给自己的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