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泽的洲域已经分出了内城和外城,在它们之间有一堵高十余米的墙。人们曾质疑过这墙的囊括范围和实际效用,但是无论如何,它确实让内城保留着为数不多的城市功能,而外城则逐渐成了无人管理,无法抵御风沙侵蚀的荒区。
梦境里,白晓平和他的父母,连同陈岸伊以及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已经朝内城赶去。在他们面前,那隔墙已经清晰可见。若隐若现的高耸建筑阻滞了空气流动。沙尘也被滞留,让内城上空笼罩在一片灰黄色的尘雾中。
某些画面在白晓平脑海中闪回,持枪的暴力巡查员、逃跑的罪犯、遍地的垃圾、被某种东西腐蚀的建筑…
在靠近隔墙的外城区域,这里的人更多了些。附近的建筑大多覆盖着一层铁皮,大多锈迹斑斑,通往隔墙大门的街道上,有睡在街边的醉汉,旁边摆着酒瓶。酒在这里已经是稀缺品了。
隔墙共有八道大门,均匀分布在环状隔墙底部。大门的识别装置已经损毁,且少有人员巡查。白晓平一行人从东南方向的一道门进入了内城。
内城的建筑和街道受风沙影响较小,且可以看见部分路段仍有植物分布,只是枝叶干枯,快于城外接近了,毕竟这些本是不耐旱的观赏性植物。
内城与外城的人没什么分别,只是景象有些差异。这差异的来源并不是这隔墙的隔离作用,应该是内城人员的维护。
“里面只是设施好些,论危险程度,也快接近外面了”,陈岸伊拖着伤腿,边走边说,“你们之前也见到了,很多人都逃到了外城,他们白天入内城,晚上在外城过夜。”
“内城的危险是指什么?”白十赫问道。
“之前的水源分配问题引起的。一些人炸了水源调配处的大门,他们声称要核查洲里这些水的具体流向,但是洲中心派出了机械体将这些人强行镇压,死伤了很多人。现在,洲里到处是和洲中心对立的人,秩序已经接近崩溃。春泽现在就像一个炸弹。”陈岸伊解释着。
春泽,许久以前是个千湖之地。那时,万物在沼泽和湖泊的润泽下,维持着大自然的生机景象。此时,她的绿色气息萎缩至一片洲域的中心处。
围墙内,人们仍能感受到空气中的颗粒物,这些被建筑群所滞留,被人们吸入、呼出。道路上除了沙尘,还有一个个露着树木残根的坑。建筑大都披着一层布,让人无法分清到底是什么建筑。让白晓平意外的是,围墙内的洲域中心竟然还有一道墙,将这围墙内的世界再次分隔。
“这外面实在不适合交谈。不过我们也快到了。”陈岸伊用手捂着口鼻,说道。
很快,一行人到了一个巷口,进去后走一段便到了陈岸伊的家。
白晓平由他母亲牵着,时不时咳嗽一阵,由于没带面罩,这里的风沙随时都能进入呼吸道,引起一阵剧烈的反应。他很好奇,陈岸伊和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父亲冒险来这的原因是什么。
屋内,有一个较为宽敞的大厅,有桌椅和几个奇怪的像是玻璃制的透明的圆筒,墙壁上挂着几幅神像画。看到神像画时,白晓平心里有些疑惑,甚至感到不安。这里神像画是旧时代遥远的西方人士用来礼拜和供奉的物品,白晓平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含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溏洲,乃至是这片大陆的人,并不会信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