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躲?
他左手握住雌性细弱的肩膀,将她焊死在原地,另一手握着剑,抡圆了力气,捅向她的心脏。
这一剑的蓄力毫不夸张地说,饱含断腕之恨、夺宝之仇。
别说把眼前的小身板刺个透心凉,即便是一座山都能被刺出一条隧道。
星际霸主眼底快意愈甚,眼前的人儿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怕得腿脚发软无法动弹了。
就在他已经无法收力的那一刻,他看到,斗篷下雌性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嘲讽的弧度。
那种笑。
他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
一个是摧毁暄南星的那个屠戮者,另一个是誓死扞卫虫族领地的家伙。
毫无疑问,他们两个都在他争霸之旅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轻轻掀起眸子。
分明眼前的雌性从未变过。
可那双眼睛却像穿透千年、百年直勾勾地射向他最为隐秘的心理防线。
她仍然流露出恨,可这种恨深沉、冰冷,与先前他看到的根本无法相比。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是星际霸主的对手,制造出三千多条时间线的“夏漾漾”,毫无疑问是最后一个。
她知道他的所有手段,见识过他最后的杀手锏,也悉知他所有卑鄙丑恶的本性。
那时的星际霸主与她势均力敌。
可换到现在,经历过那么多次穿梭的“夏漾漾”与仅仅第一次见她的星际霸主,她绝对是唯一一个能制衡他的人。
星际霸主看到那抹笑的一瞬间,就暗觉不妙。
这个雌性阴险狡猾。
从湖泊那儿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刚刚被打飞的剑刃不是插入地里,而是被一根极具韧性的丝线绷着,另一端就拴在他手握的剑上。
他蓄力蓄得越大,她的剑承受的回弹力也随之越大。
当他抡剑到极限的时刻,地上的白剑倏地回弹,带着排山倒海的蓄力,打向星际霸主自己。
星际霸主猝不及防被剑柄狠狠地打中,身体朝后倒去。
“夏漾漾”顺手握住剑柄,为他“量身打造”的雪白剑刃穿透钢筋铁甲,利落地划过他的脖颈,一道淋漓血线赫然而生。
星际霸主捂着脖颈后退数步,险些跌下中央指挥台。
对面冷笑响起:“哎呦,小心一点儿啊,连站都站不稳怎么称霸星际啊?”
星际霸主的冷傲嚣张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看向眼前雌性的眼神里杀意滔天。
“你是谁?”
对面的雌性并未回应,袭来的剑意,招招致命。
令星际霸主无比震惊的是,这个雌性根本不需要接下他的任何一剑,就能找到他所有攻击的漏洞。
一白一红两道剑影交错相映,打起来架势毁天灭地,其他小型战舰别说帮忙,就是靠近都会被误伤砍成两半。
“你是谁?”
“……”
“我见过你吗?”
“……”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
星际霸主心中的不解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但对面的雌性却没有施舍他半句答案。
他永远也不会等到答案。
天空传来轰隆作响的雷声,系统看向凝聚得越来越大的雷暴眼。
系统空间里到处都是尖锐的警报声和闪烁的红灯。
它抓着头发在空间里歇斯底里:[你疯了!!你才是真想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的那个吧?!你想害死我的主子吗?!!]
[一个位面不能有两个任务者灵魂,你本来就是个bug!暴露在位面里会被抹杀,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只有按部就班地做你本该做的事,才能发挥你生命的最大价值!天雷会劈死你的!会劈死你们的!!]
系统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在关键时刻不献祭到时间项链里。
难道她不是为了这一刻,一直等到现在的吗?
系统愤怒地盯着她,盯着屏幕里那张桀骜而平静的侧脸。
它又即将开口的时候,“夏漾漾”闭上了眼睛,生生止住了它涌到嘴边的话。
“你这样可以看见我,但是系统,我存在过吗?”
系统一噎:“……”
系统面对眼前这个“夏漾漾”,几乎没有什么情感,对它而言,解锁的资料就仅仅是多了一堆数据而已,它能够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些事实。
它十分清晰地明白,眼前的家伙并不是它的宿主,也不是以后穿梭位面的任务者。
她更像一个BUG。
系统的本能杀毒功能,甚至让它排斥“她”。
“夏漾漾”启唇,她的棕褐色的双眼再次睁开,像两只锥子直刺人心,挥剑的决意更加坚定,杀意也更为凌冽。
“当我只剩一抹魂识,苟延残喘地躲在空间戒指里,回忆我过往的人生与失败时,我就开始思考。”
天空雷霆翻滚,银色的闪电犹如蛟龙游动,震得人头脑发顿。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重生的生命是我,还是自由的意志是我?”
系统的疯狂阻挠与尖叫在雷电轰鸣的压迫下显得微不足道。
她的心却从未有一刻比此时更为平静、安宁。
四周悬浮的小型敌舰都注意到了天空的异象,纷纷朝后退散。
雷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像倒挂的黑夜的太平洋海面,惊涛骇浪争先恐后地撞在礁石上。
这种雷电不同于普通的雷电。
是位面天道为了抹杀任务者灵魂而降临的天雷。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或许再过十分钟、半个小时,我就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我等待这一刻,等了一世,不是为了成为一个为时空管理局所犯错误买单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