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远抚须笑道:“因为这事情现在又多了个变数。”
“又?”
杨艾敏锐的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
“是啊,本就有个大变数,现在又多了个,这让已经浑浊不堪的水被搅得更乱了,乱到连老头子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了,所以现在还真有些好奇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杨艾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走在前面的温思远也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什么。
半晌,他扭过头去,上下打量了杨艾一番。
杨艾极少见到老师这样的神情动作,不自觉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温思远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也罢,就当最后看场好戏了,你今晚去趟张家。”
杨艾皱眉道:“学生能否问一句为何?”
温思远感慨道:“谋国起事,哪里少得了银钱二字啊。”
杨艾闻言一愣,旋即看向不远处荣国府大门。
“这...对了老师,听闻这荣宁二府一直与北静王走得极近,而北静王又是太子麾下,百姓们更是盛传贾不假白玉为床金作马,难道说太子的一部分银两....”
温思远摇头道:“贾府早已是瘦死的骆驼,他们有钱不错,但是没有多到能支撑太子谋反的程度,让我说,他们的那些银子恐怕大部分都落到了水溶自己的口袋里,被他用作玩乐了,而且最倒霉的是这钱他们以为是孝顺水溶的,现实恐怕八成也是如此,但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不会这么想,只会和你一样,想着水溶是太子最坚定的党羽,包括陛下,所以到时候太子若是倒了,这贾府...”
温思远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杨艾闻言后漠然的扫视了一眼荣国府门前的两尊巨大石狮,继而向温思远躬身行礼,往张府走去。
...................
...................
正如温思远所说,所有关于起事和谋反的故事里,的确都缺不了银钱两个字。
无论是用来打赏那些付出生命的将士,还是用于收买那些将领,银钱都是极为直接和有用的东西。
因此在那些故事里,一旦决定要起事,最开始的举动便是要先找一位有很多钱的人。
金陵城里的富人不少。
但他们的那些财富,比起来国库,仍旧是云泥之别。
可能够堂而皇之在短时间内从国库里拿银子的人,只有一位,户部尚书张赫老大人。
因此太子起事,很需要这位张老大人从国库里拿出些银子来。
这种事情,先前有个户部官员在机缘巧合之下做过。
他在那些流通的银子里贪污了整整三十万两,为的是请动那位大周江湖第一杀手刺杀温思远。
虽然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他事后还将这件事嫁祸给了另外的户部官员,从而导致那位户部官员满门抄斩,但这件事暴露之后,这位户部官员还是死了。
妄动国库库银,下场定然极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