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墨规敲门叫他吃饭,说今天做了许多好菜。此地虽比不得落龙涧,没那么多珍奇食材,但沿着海,鱼虾蟹又多又新鲜。
方方正正的小木桌上,摆满各色海鲜,炸的、炒的、蒸的、煮的都有,墨规还特意找遍镇上酒肆客栈,寻来当地出名的酒。
他昨晚其实吓得不轻,虽然和青影岁数相近,墨规从没真同谁搏过命——寻常麻烦靠表哥的身份就能压过去,大麻烦表哥会替他出头。
此刻转危为安,又喝了两杯,墨规面红耳热,拉着招风耳显摆威风,把昨夜经历添油加醋,听得青影又好笑又好气。
“那戴面具的邪门怪人长出六个脑袋,十几条手,挥挥袖子天地变色,我们也不怵他,只见我表哥吹着玉笛唤风招雷,就把他手臂脑袋都劈了…”
“墨规,我口渴了,煮点茶。”
瞎话越编越离谱,青影实在听不下去,把这小子支使开,又回头和焚空聊起来。
“小师傅,那离魂针如何还能变大变小的?”
这个问题,焚空也想了一夜,却寻不到头脑,只好如实相告:“小僧其实,也不知道。”
“哦?那离魂针变化前,可有什么征兆?”
“当时小僧又急又怒,就想着若这法器能厉害些就好了…”
“然后呢?”
“然后它就变大了。”
这倒让青影想起上辈子,一个家喻户晓的神话,里面也有根能变化随心的“针”。
“罢了,既是神器,有些神异也正常。”
墨规煮好茶,端来给青影、焚空都斟上,又与招风耳收拾碗碟,说说笑笑。
天色渐晚,小院外面。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踏着浪声各自回返,海上有轮月亮慢慢爬升,似满未满。
等屋舍中灯火次第亮起,有艘货船逆着风浪,钻破夜幕,靠到码头旁。
有个男人从船上下来,两鬓斑白,走路时“笃笃笃”地响,一条腿竟是木头做的。
“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男人自言自语,身后几个船工卸下些木箱子,木箱子里似乎装着什么金属物件,传出沉闷闷的叮咣声。
“教你的法子,都记住了?”
一个高大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上,手里拿柄团扇轻摇,虽在与男人说话,眼睛却瞧着远处。
“多谢仙姑传法,我都记得。”
“好,那便去报你的仇。”
待男人与那几个船工搬着箱子走远,朝镇中央,灯火最灿烂处去,那高大女人才慢悠悠迈步,沿着海边街道,走到青影等人暂住的小院附近。
“这次,你们还能不沾罪业么?”
女人笑着,身影模糊不见。
这夜,季丰镇上发生桩离奇怪案:一个富商同时死了夫人、女儿、孙子。
这三人的死相实在诡异,夫人勒死了女儿,女儿掐死了孙子,孙子咬死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