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厚带着何拾忆刚到镇西古槐区,就听到一个稚童在哇哇大哭。
何拾忆瞥了一眼,见稚童身旁已有一个貌美妇人在哄,便没有在意,左右扫视后正好看到案发古井旁有个一脸褐斑的老人在槐树下乘凉,看起来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何拾忆略微沉思,决定先抓紧时间,趁着老人还没有断气之前,随便找他盘问下,以此显得自己专业,免得露出自己失忆的破绽。
“老人家,我们是青玉镇衙门的捕班和书吏,来此调查一下发生在此处的命案,您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就在这水井附近。”
“哇!哇哇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稚童哭得更大声了。
满头银发的老人家抬头张望着何拾忆的脸,目光呆滞,半天说了个,“啊?”
何拾忆回头看了看袁厚想要求助,但一看见是袁厚又放弃了。“老人家,我的意思是,您看没看见过可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呜……”稚童的哭声盖过了何拾忆的声音。
何拾忆黑了脸,这次没忍住啧了一声。
“老人家!我说!你……”
“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
何拾忆猛地一回头,瞪向袁厚咬牙切齿道:“袁大捕班,能不能麻烦你去一拳把那小孩给我打昏过去?”
袁厚看着何拾忆半晌,嘴里吐出了句,“不好吧。”
突然间何拾忆福至心灵,意识到眼前这个袁厚其实并不是不好相处,而是纯粹的反应慢。
何拾忆又看向老人,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吼道:“老人家!您好!您最近有没有在附近看到可疑的人!”
老人家愣了片刻,颤颤巍巍地说:“有。”说罢指了指袁厚。
何拾忆回头诧异地看着袁厚,突然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你你你你你……是你杀的!”
趁着袁厚还没说话,何拾忆立马将袁厚作案过程编造了出来。
“你与平术药铺伙计牛二共同喜欢上了村口张大姨家的小翠,但你口齿木讷,比不上能说会道的牛二更能赢得小翠的欢心。于是你恶向胆边生,在戊月十三日丑时将牛二约到青玉镇西古槐区十四户外井边,用腰间佩刀连砍其二十七刀,推下井内,不曾想牛二不仅没死,还在井壁刻下了你的名字,第二天陈某报案,你力排众议接下此桩案子,发现牛二竟在井中刻下了你的罪证,你一时慌乱跳下井去刮花了自己的名字,却被树下王大爷看见,所以你一掌震碎老人家的耳膜试图消灭人证,结果还是被识破,你看!你肩膀上剐蹭下的青苔就是你的罪证。”
老人家听完恍然大悟,嘴巴大张,颤抖的手指继续指向袁厚,对着袁厚指指点点,“你你你你你你你……”
袁厚满脸无语地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肩膀,正如自己所料,并不存在什么青苔。又看了看眼前真的开始惊恐的老人家,似乎马上就要真的指认凶手,不由得憋红了脸,赶紧吐出两个字。
“滚啊。”
这时何拾忆才发觉,刚才啼哭的稚童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定睛一看,竟是哭昏了过去。
还没等何拾忆庆幸,只见稚童突然醒来挣脱身边妇人的怀抱,满脸茫然地看向周围,然后突然狂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不对,我这不是狗。我我我……哦,我是个小孩啊。”稚童吠叫着,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喜笑颜开。
何拾忆神色一紧,下意识地说道:“狂犬病?”
舍下惊恐的老人家和面无表情的袁厚,带着防备,何拾忆小心地走向稚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