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读过一部小说,号称最短的悲剧【一女状告某男强奸,庭上女子慷慨激昂,陈词清晰。县老爷赞其文采,本来甚好。然后老爷对着被告言道:“杨公子请坐。”】读后,我后脊发凉。当时的愤怒和恐惧如今正对上我的羞愧与难堪。
这个故事的可怕之处在于,即使女子最后因为证据获胜,所有的一切都公正,那也只会被旁人认为女子拥有的权势最终战胜了男子,仅此而已。
“我该怎么办?”,我拍打着水面。
嗯?水面?哪来的水?
四周漆黑一片,有空灵水声。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梦。
我笑了。
“如果这里没有她,那么这里就不是梦。”
我十分讨厌这样的推测方式。我讨厌她,她是个骗子,她控制我的身体,去做……那样的事。但我的人生已经绕不开她了,自我五岁起,梦里就有她。
每天晚上都有。
她故意长得和我一般高,我一米的时候她也一米高,如今一米八她也一米八。一开始只是聊聊天,她听我讲故事。小时候的她总穿一件宫廷长裙,靓丽得要命。我现在还怀疑她是古代某位公主的亡魂,寄宿在我的梦里。
最近,她开始变得有攻击性。控制我、诱惑我,然后强迫我做羞羞的事。
说起来好像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或者有些凡尔赛。
这我不否认。在那之前我并不讨厌她,换句话说,我喜欢小时候的她。
但是,控制我的身体大大犯了我的忌讳。没有人知道,我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主调节心跳,操纵每一个细胞,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她一瞬间就把我所有的努力化作了泡影,最近的梦里我恐惧极了。我梦里的生死,善恶都在她的掌中,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慷慨激昂一番,我又沉默。
“凌龙啊凌龙,你真是没出息。刚才还在想青儿和老师他们的事情,现在又开始想女人了……”,想到此处,我心中暗骂自己,“……青儿、青容、敏思、康康、方棱、大公,原来他们都已经死了啊,而我什么都没做到。”
我吼过了,叫过了,在这片空无一人的奇境里。躺在水面上,全身滚烫。
“喂,狐狸!”,我叫道。
我听见了叹息声,她果然在,这是梦。她从天空的方向走过来,穿着记忆里的长裙。一瞬间梦里的方位翻了九十度,我从躺在水面上变成了靠在水上站着。
她视线与我齐平,说:“不要又吵又闹的,老娘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你真想发泄,自己去外面打飞机去。”
真讨厌啊。她要是像小时候那么说话多好,虽然是假的。我跑向她,摇晃她的肩膀喊道:“那你倒是让我醒过来啊!”
她的脸立刻一变,俏皮中带着嫌弃,说道:“哇哦,你还真要醒过来去打飞机啊。”
我无语,愣了半晌骂了一句:“fuck!”
突然,她伸出两根手指贴着我的眼眸,我的身体又变得不受控制了。泪腺受了刺激而流泪,眼泪从指肚处分流却没有办法闭上眼睛。她妩媚一笑,收了手指,我这才闭上眼睛。又听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吹气,说道:“要不要,再来一次。这一次换你主动。”她的音色很美,如泣如诉,乃是世上顶天的一份毒药。
我依旧不能动弹,又开始恨上她了。
她又说道:“好啦,不要恨我嘛。昨天你也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我拼尽全力才抬起右手,指着她的鼻子说道:“I AM WHO I AM,我就是我!不准你再控制我的身体。“
“哼”她发出鼻音,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天啊,我终于可以在我自己的梦里自由活动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早就已经决定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挥拳朝她的脸打过去,不夸张地说这一拳如果打在现实中,就是一头大象也要当场暴毙。而她却只是脸皮翻滚,牙龈出血,转了几圈飞了出去,仅此而已。
她倒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个傻贝贝,老娘给你脸了是吧。你打女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更不答话,对着她的腰肢一脚踩下去。哪里料想到,她迅速地还手,一脚踢在我的裆部,这一脚又快又重,我几乎昏死过去。她忽得暴起,手脚并用,一拳快过一拳,一脚快过一脚,这怎么可能是人类该有的速度。这根本不是什么武术套路的问题,我只感觉她有一万双手,十万条腿,每一拳都要比老师还重十倍。我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片刻间就已经遍体鳞伤。
终于……
她打的累了,向后一仰,世界便翻转过来,我从天上落下,脸着地。此时,我们一起躺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