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在陈岁体内迅速扩散,一开始如同火烧般剧痛,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
但很快,这种灼烧感开始转为温热,一股暖流沿着经络游走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回来,断裂的经脉竟然开始自行修复,体内的妖血也不再躁动,反而与药力形成了某种和谐的共鸣。
那些束缚着他的锁链和符文也开始褪色,就连颈后的封印都在药力的冲击下逐渐淡化。
不光如此,陈岁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到周围细微的风吹草动。
他的视线变得清晰,肌肉的酸痛感完全消失,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席卷全身,仿佛获得了重生。
陈岁舒展着身体,越来越不敢置信。
他,康复了?
陈岁盘腿坐下,开始回想刚才的感受。
那碗药分明是古时候害人的,却又在治疗好他,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他试着运转体内残留的药力,发现这些能量正在渗透到经络的最深处,那些被抽走的魂魄并非简单地回归,而是在进行某种重组。
“等等......”陈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些药材......”
他回想起黑萝提供的药方:蟾蜍的胆汁、蛇皮的精华、毒虫的粉末......
表面上看的确是害人之物,但实际上却在帮助他梳理被搅乱的经脉。
“难道说......”陈岁若有所思,“那些毒素实际上是在激活我体内的妖血?就像钥匙一样,解开了某种禁锢?”
白猫跳到他面前,用尾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陈岁再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那些不适都来自于经脉受损和魂魄缺失。
而现在,这两者都在药力的作用下逐渐恢复正常。
“所以这才是黑萝的真正意图。”他得出结论,“那些看似害人的药物,其实是在帮我重塑根基。”
小乞倚在洞壁边,目光穿过朦胧的阳光看向远方。
大启国的一切本来就超出了常理,人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往往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
“在这片土地上。”她轻声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最荒诞的药方,也可能蕴含着最深的道理。”
她看向陈岁,忽然想到了苏鸢,嘴角露出苦笑:“我们从小就活在谎言里。那些所谓的毒药,那些痛苦的折磨,似乎都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有序的。”
小乞握紧了拳头:“我们以为自己在抗拒这个世界,其实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接纳过我们。这里的一切都是颠倒的,人们用残忍的手段追求利益,用伤人的方式获取力量。这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残酷无情。”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她的声音变得更低,“最可怕的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我们已经学会了用同样的方式去伤人......”
“但是,你若实在不喜欢这种药,也有办法。”小乞说。
“什么办法?”陈岁问。
“修行。”
陈岁精神一振。
过去,他也曾幻想过能去到修真世界,拜入仙门,一心向道,飞剑斩魔。
“你知道吗?”小乞盘腿坐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们其实一直是蝼蚁,但如果能突破金丹境,就能掌握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