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清听到李重润的话,忙不迭的点着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又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颗木炭,在本子上记起来。
李重润好奇的看了一眼封常清手中的本子,就看见第一页上写着四个字:太孙语录。
看见这四个字之后,纵使李重润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宠辱不惊的面孔,此时的脸上也感到微微的发烧。
就在他们几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西门城头上出现了一群人。
为首的那人大约四十多岁,面目威严,一身金灿灿的明光甲,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城下的可是太孙殿下?”
此时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右内率的副率郭敬之,他连忙高声回答:“我们正是太孙麾下右内率,城上的将军可是薛总管?”
“本帅正是薛讷,”薛讷站在城头上,双手扶着垛口道:“还请太孙殿下出来说话。”
李重润闻言,一提缰绳,胯下战马缓缓的走出队伍,来到了郭敬之的身边。
“薛总管、各位大人,孤在此,长安一别,有些日子未见了!”
薛讷、薛季昶以及傅文静等人,虽然以前与李重润没有过交往,但在朝堂之上,也都见过这位太孙殿下。
只是三个月之前,太孙殿下忽然称病辍朝,再得到他的消息时,人竟然已经到了凉州,并且一举攻下了祁连山口的咽喉要道戎城。
他们看到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然与离开长安时相比长高了一些,脸上也沧桑了许多,但这一位不是太孙李重润还能是谁?
“薛总管,”傅文静惊喜的转头看向薛讷,“果然是太孙殿下,赶紧命人开门,请太孙殿下进来啊!”
薛讷听到傅文静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对着李重润抱拳略施一礼。
“太孙殿下,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臣听闻,吐蕃元帅赞婆进犯凉州,太孙殿下与李楷洛将军前往凉州讨伐去了,不知今日太孙殿下,为何会出现在凉州城下?”
“不碍事,”李重润对着薛讷颔首示意道:“孤在凉州,与骆务整将军、解琬将军相互配合,一战歼灭墀都布扎万余人。
如今吐蕃元帅与他麾下的三万余残兵败将,都被堵在了武威郡。
只等李楷固五万铁骑一到,必能让那吐蕃大军灰飞烟灭。
凉州的局面已经没有大碍,孤听闻突厥可汗默啜率军侵扰河北道,这才奏明了圣上,带着右内率前来邢州,想要助薛总管一臂之力。”
“什么,这是真的?”薛讷听到李重润的话大感不可思议。
要知道十八年前,他还是刚刚冠礼的青年之时,便跟随自己的父亲薛仁贵与吐蕃军鏖战于青海大非川。
当时吐蕃军的主帅虽然是钦陵,但当时率军截杀郭待封的吐蕃将领,便是钦陵的弟弟赞婆。
赞婆虽然不如钦陵智计无双,但也是吐蕃军中的一员有勇有谋的大将。
在钦陵成为吐蕃大相之后,这么多年来,赞婆驻扎青海,与大周之间连年征战。
即便是这个时期的那些名将,如裴行俭、娄师德、王孝杰等,在与赞婆对垒的时候,也都曾经沉沙折戟,大败而归。
就算是薛讷自己,面对赞婆的时候也不敢说能够大获全胜,所以,当他听到李重润说有把握战胜凉州的赞婆时,心中满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