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春季球赛，兴奋的不只有周问一个人。自从从周问那里听说了郑一言要上场踢足球的消息，余常欢就满心欢喜地盘算起来。她决定，在比赛当天去给郑一言加油助威，顺便和他搭上两句话。

对她来说，郑一言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特别是在她离开6班之后，她更觉得郑一言远在天边。她不敢奢想对他表白的那一天，至少现在的她认为，只要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就很好了。

第一场足球赛是在赛程的第三天，刚刚好是6班对战9班。余常欢有些犹豫，害怕被9班的学生冠上“叛徒”的名字。但最后，她狠了狠心，还是混入了6班的拉拉队里。她在绿茵场上寻找着郑一言的身影，很快就找到了穿着红色球服的他。跟随着人群，她大声地为自己喜欢的男孩欢呼喝彩，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中场休息的时间终于到来。余常欢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和水，刚准备穿过人群去找郑一言，却看见另一个身影也朝着郑一言走去，先一步站在了他的对面。

那是个梳着短头发的女孩，将一条洁白的毛巾递到郑一言手上，郑一言看着她拧开手中瓶盖的动作，露出满足的笑意。他接过那瓶水灌了一口，又用毛巾擦擦额前的汗水，和那女孩谈笑风生起来。

手中的水瓶落到了地上，很快咕噜咕噜地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余常欢看着眼前的画面，视线渐渐模糊了。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余常欢一句话也没有说。程杭和周问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最后谁也没主动开口去问。余常欢收拾干净餐盘，就先一步走了出去。程杭看看余常欢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周问，终于有勇气开口发问：

“她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周问极力回想今天都发生了什么，想到中午的时候，余常欢告诉她要去看郑一言的足球赛，“大概是郑一言的比赛不太顺利？”

“不太可能吧。郑一言今天在男生堆里可显摆了，他最后那个点球力挽狂澜，正跟别人吹嘘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问若有所思。因为心里惦记着余常欢的事，她吃饭的动作也变快不少，几分钟后就也一溜烟地出了食堂，留下程杭一个人坐在风中凌乱。

周问刚一出食堂，就感觉手腕被什么人拉住了。她转头看去，是刚刚跑出来的余常欢。余常欢脸上带着罕见的肃然的神色，手上的力道也不小，一路拉着周问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周问心下了然，大概又是一些在余常欢眼里属于“女孩子才能理解”的话题。她于是任由余常欢带着她一路爬上运动场旁的天台，在天台上，余常欢放开了周问的手，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你想说什么？”周问问。然而，她并没有听到余常欢的回答。她有些疑惑地凑上前去，恰好看见两滴眼泪顺着余常欢的面颊滴落到地上。

她心里惊讶，但没有再问，只是将一只手放在余常欢的肩膀上，试图给她一些安慰。沉默了良久，余常欢才开口，声音是沙哑的：

“周问，我没有机会了。”

乍一听这句话，周问还愣了一下。但随后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关于郑一言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问：

“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