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牛羽芬,在太原一家殡仪馆上班,是一名遗体整容师,通俗点讲就是给死人化妆的。
都说干我们这行挣的是死人钱,花起来不安生,起初我并不觉得,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才信了这句话。
那是一个平常不过的傍晚,天边挂着一轮残阳,几只乌鸦落在殡仪馆门前的老槐树上,不停地聒噪着,让这本就阴冷的地方显得更加渗人。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解剖室出来,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下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我的床底下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很有节奏,像是在敲打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惊,这休息室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怎么可能会有声音?
莫非是闹耗子了?
想到这里,我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殡仪馆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有些老鼠也很正常。
我弯下腰,朝着床底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我转身去拿了根拖把,打算把床底的老鼠赶出去。
可就在我再次弯下腰的时候,却发现那声音停止了,而且床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里面一样。
“老鼠有这么聪明?”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想,毕竟自己从事的是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再加上平时也看了不少恐怖片,胆子要比普通人大一些,于是就用拖把在床底胡乱地捅了几下,确定没有动静后,便回屋睡觉去了。
由于第二天还要早起,我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尿意憋醒,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去厕所方便一下。
可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堵住了一样。
“这他妈的是谁干的?”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用力地推着门,可那门却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和昨晚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而那声音的来源,正是我的床底!
我猛地回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一个穿着寿衣的人影正趴在地上,朝着我的床底敲打着什么。
“啊!”
我吓得大叫一声,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朝着门口跑去,可那门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任凭我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那个人影似乎也听到了我的叫声,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由于屋内太黑,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寿衣,脸色惨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哆哆嗦嗦地问道,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那人却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抬起手,朝着我这边指了指,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了。
那个人影见状,忽然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张开双手就朝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救命啊!”
我吓得大喊一声,可刚喊出口,就觉得脖子一紧,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我双手死死地抓着那只掐着我的手,可那手却像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而那个穿着寿衣的人影却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眼睛,心里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从休息室外面传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穿上鞋子就走了出去,想看看是谁在这里哭。
我顺着哭声来到了业务厅,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骨灰盒哭得死去活来。
“这对夫妇是谁?怎么在这里哭?”
我心里想着,就走过去问了一下旁边的同事。
同事叹了口气说道:“唉,还不是因为昨天送来的那个死者,听说死得可惨了,被车直接撞成了两段,送过来的时候,肠子都流了一地,可把咱们吓得不轻。”
“哦,是他啊。”
我闻言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后怕,难怪昨晚会觉得不对劲,原来是那个死者搞的鬼。
“那他家属这是?”
我指了指那对中年夫妇问道。
同事说道:“还不是因为整容的事,昨天咱们给他缝好送过去的时候,他老婆说死者生前爱干净,想让咱们给他化个妆,再穿身寿衣再走,可咱们这里没有化妆师,最后还是老牛你亲自上手,给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送了过去,没想到这家人今天早上来取骨灰的时候,却说死者昨晚回来找他们了,还说死者样子很惨,是被吓死的,这不,正在这里闹呢。”
“什么?吓死的?”
我闻言一愣,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昨天我给那个死者缝尸的时候,确实看到他的样子很惨,可我也只是简单地给他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啊,怎么会把他吓死呢?
“是啊,我也纳闷呢,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这也太邪门了吧。”
同事说着,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听到同事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难道说昨晚的那个穿着寿衣的人影,真的是那个死者不成?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回到了休息室,打算换衣服走人,毕竟这地方太邪门了,还是早点离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