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斑驳地洒在公交车的过道上。雨桐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脑子里却像一团乱麻,全是工作和家庭的事儿。
雨桐是个典型的安庆女人,性格要强又有些敏感。她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上班,工作虽说不上是什么高精尖的活儿,但也繁琐得很,各种报表、文件和客户的要求就像一座座小山似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家里呢,也没让她省心。丈夫胡东虽说也上班,可那性子散漫得很,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都指望不上他。孩子还小,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每天光是照顾孩子的吃喝拉撒和学习,就够雨桐忙的了。
“俺要怎么平衡呢?”雨桐眉头紧锁,小声地嘀咕着,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焦虑。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围的人都在忙碌,有个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小伙子,随着音乐的节奏,身体微微晃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几个背着书包打瞌睡的学生,脑袋一点一点的,看样子是昨晚学习得太晚了;还有几个大妈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菜市场的菜价,那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响亮。可雨桐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孤独得很。
这时,公交车猛地一个刹车,车身晃了一下。雨桐没坐稳,身子往前倾了倾,旁边一个大妈好心地拉了她一把,操着安庆口音说:“哎哟,大妹儿,你小心点儿嘞,这车子晃得很。你在想么事哦?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喽。”雨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大妈,没事嘞,我就是有点走神儿。”大妈看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大妹儿,我看你是有心事吧。有啥烦心事,跟大妈说说,说出来心里能舒坦点儿。”雨桐摇了摇头,说:“大妈,谢谢你嘞,我自己能处理好。”
其实雨桐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处理哦。就说工作上吧,最近公司接了个大项目,领导把好多任务都分给了她。她每天都得加班加点地干活儿,可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昨天晚上,她为了赶一份报表,一直忙到深夜。孩子在旁边喊着要妈妈陪,她都只能匆匆哄几句。等好不容易把报表做完,看着孩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她的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得很。
她不禁想起以前,孩子刚上幼儿园的时候,第一次参加亲子活动,别的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可胡东呢,临时有事来不了。当时孩子那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刻在雨桐心里。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在这个家里,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
再看看家里那摊子事儿,丈夫胡东就知道每天下班回来往沙发上一躺,抱着个手机玩游戏。家里的卫生他从不打扫,垃圾都堆在角落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前几天,雨桐实在忍不住了,就对胡东说:“胡东,你就不能帮我分担点儿家务啊?你看看这家里乱成么样子了。”胡东却不耐烦地说:“我上班也累得很嘞,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啊?”雨桐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我也上班啊,我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做家务,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啊?”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雨桐想着这些事儿,心里越发烦躁。公交车又到了一站,上来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有个染着黄头发的小伙子嗓门特别大:“昨晚那局游戏,要不是我,你们能赢?”另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笑着推了他一把:“就你能,下次还不知道咋样呢。”他们的嬉闹让原本就有些拥挤的车厢显得更加嘈杂。雨桐觉得头都快被吵炸了,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脑子里那些工作和家庭的事儿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在眼前晃悠。
“妈妈,我想要那个玩具。”雨桐突然想起前几天带孩子逛街的时候,孩子指着商店橱窗里的一个玩具说的话。当时她因为忙着赶去公司加班,就匆匆拉着孩子走了,孩子一路上都不开心。雨桐觉得自己对孩子亏欠太多了,她总是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孩子的感受。可要是不努力工作,家里的经济压力又那么大,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大妹儿,你是不是工作和家庭两难嘞?”旁边的大妈突然又开口了,把雨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雨桐有些惊讶地看着大妈,点了点头说:“大妈,你怎么知道?”大妈笑了笑说:“我看你这样子就猜出来了。大妈我也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也为这些事儿发愁。你得和你家男人好好说说,让他也分担点儿。工作上呢,能放一放的就放一放,孩子的成长可不能耽误嘞。”雨桐苦笑着说:“大妈,我也想啊,可工作上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放不开手啊。我家那口子,唉,指望不上。”大妈皱了皱眉头说:“那可不行嘞,这家庭得两个人一起经营。你得好好和他谈谈,不能就这么自己扛着。”
雨桐叹了口气,她知道大妈说得有道理,可真要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哦。这时,公交车的广播响了起来:“下一站,市医院。”雨桐突然想起,婆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住在医院里,她下班后还得去医院照顾婆婆。这事儿她都没敢和胡东说,怕他又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