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轻柔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的梦想一直都有,这个孩子来得突然,我实现梦想的机会也出现在这个时候,二者发生了冲突,我没得选择,很贪心,很想二者兼得。因为我深造的不是课程,不需要考试,平时是去实验室或者有时去医院,只是三年内完成论文,通过答辩即可,所以相对来说不会有太大压力。而我现在在这里也需要工作,更需要面对一些烦心的事情,不如换个没有人认识的新环境,也不用做贼心虚,可以光明正大地生孩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略带强势的问道。
韩越笑了,“顾总,你作为孩子的父亲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商量的,是来告诉你我的决定,希望你能支持和理解我的决定。”
她说话的语气温和,如细雨春风,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是来商量的,你没有决定权,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的决定。
顾挺之又坐正了身体,眼光散发出些许戾气,说出的话语气略带威胁,“你就不怕我使用手段,让你出不了青城市?”
“怕。”韩越毫不犹豫地回答。
“顾总富可敌国,权势滔天,要想弄死我,犹如捏死一只蚂蚁。我即使出得了青城市,也有可能跑不出广临省,不论跑到天涯海角,以顾总的势力,都可以轻易的抓我回来,将我毁灭。”
“既然明白,何苦来踩我的底线?”顾挺之冷哼了一声。
“我没有踩顾总的底线,顾总的底线是孩子,不是吗?顾总想要我生下这个孩子,我自己也想生下这个孩子,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换个地方生而已。”
孩子是杀手锏!
韩越的这句话说得在理,在孩子的问题上,她和他都是孩子第一位,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说在哪儿生的问题。
这句话让他眼中的强势渐渐熄灭了。
韩越站了起来,走到顾挺之身边,拉出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顾挺之的侧脸,轻轻说道:“顾总,我本身就一无所有,现在剩下的也就这条命了。如果斩断我的梦想,就像掏空我的灵魂,只剩下一副空壳,这条命和死没什么区别。”
“我相信顾总不会对我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因为,你不会伤害孩子。我是孩子的母亲,我和孩子共存亡。”
顾挺之侧首看她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睛看到了她眼里噙着泪花,恳请的目光透着惹人的怜惜和无法形容的坚定执着。
他的心明显在波动了,只要她善待这个孩子,在哪儿生都是生。
只听见她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到国外生孩子,对我们都是双赢的事情。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孩子的母亲吗?当你必须在出生证上签字的时候,全青城的人都会知道我是孩子的母亲,会给你我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听说澳洲善待未婚生育,不论已婚未婚,都是一视同仁,生孩子时,我们都可以不受歧视地在孩子的出生证明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顾挺之的心已经沦陷了,沉默片刻,开口问:“12000元澳币是个什么概念?”
“我不知道,但rskin告诉我,按照澳洲人的生活水平,这很有限。”
“我曾经在美国生活四年,知道西方社会的医疗费很贵。没有足够的钱,怎么生孩子?”
“我见机行事吧,大不了把房子卖掉。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顾挺之沉默,侧头看向另一侧的窗外,黑眸深不见底,如一池幽潭,似一汪深海,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但脑袋里却不平静,她心甘情愿生孩子,正是他所需要的,其它的,他也没资格强求。至今为止,面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倔强得像头驴的女人他是领教过的,不吃硬,不领情。如果过多干涉阻挠,他相信她会不顾一切的。
然后他再转过头来,开口说道:“你先坐会,容我到阳台抽支烟,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韩越点头。
他来到阳台,点燃一根烟,一面深深吸一口,一面缓缓吐着一圈圈烟雾。
她可以到国外深造,但怀着身孕不能劳累,如果有充足的经济支持,是可以边生孩子边读博士学位的。但是,恐怕她不会接受他提供的经济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