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觉左手掌心朝上，章得俊盯着他，盯得吴觉都想把手放下了溜了，章得俊释出一团灵气固型成巴掌大的球体放到吴觉手上。

“别固型哥……灵气，灵气，我要气体！”

章得俊让灵气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

吴觉灵光乍现，对啊，聚合到分散不就相对于固型回到原本的灵气状态嘛，吴觉赶紧让章得俊试试，章得俊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这就好比让人把拳头松开以后让人再把手掌松开一样，“做不到。”

吴觉追问为什么做不到，哪里做不到，章得俊怒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吴觉在章得俊旁边的椅子坐下，手感受不到静止的灵气，遂放下。

吴觉释出的灵气包围着章得俊的一团灵气，这团灵气比环境里的灵气浓度更高，好比空气中的一团水。

嗯……可是吴觉此时犯了难，自己只是头一热提出的想法，给别人分灵气这种奇怪的事别说做了他听都没听过，自己的灵气跟穿过空气一样穿过章得俊的灵气。

他又想：就算分了又怎么样，章得俊能维持还是得靠自己的灵气扶着？自己的灵气能跟章得俊的混在一起趁椅子不注意也进去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有灵气能固型承物飞天本来就不可思议，自己觉得不可能的事未必不可能。这些问题想来其实没有意义。

吴觉闭上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人的五官被关闭后，对灵气的感知就会大大增强。

此刻他的灵气固型成刀片，就像以前切覆夕果一样，浅浅切下去，贴着皮顺着形分割皮肉，而章得俊的灵气就没有分界了，吴觉只是尽可能薄地去切。

章得俊的身体克制不住地轻颤，手上的书至今没有翻到下一页，他的目光停留在第十句而后失神。

章得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气被切成薄片比他刚刚在木椅内部留下的一层灵气要薄上许多，比树叶还薄。他的灵气试图聚合在一起，重新成团，可是在第二瓣开始却被吴觉用固型灵气困着，切一点的时候灵气未有反应，切到灵气想跟灵气团聚到一起的时候，吴觉的固型就把那点灵气封闭起来。开玩笑，他感觉自己的灵气像是药剂被装在细长的管子里，唯一不同的是他感受到了“药剂”的躁动。

章得俊的灵气被吸回体内，包括被吴觉固型灵气困住的，合三动一动手指，里面的灵气就穿过了行九的固型灵气。

吴觉猛地睁眼，瞪着章得俊，平息心中的怒意，收起在心中浮出的八句不好好说话的台词，深呼吸，问他：怎么了？

章得俊摇头，摇了来回四五下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说话表达：“不用了。”吴觉没有动作没有说话，他才又说：“你走吧。”

吴觉一头雾水，不解又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章得俊，说不出什么话。

这哥们有没有解释自己脑回路的能力？

“不是，大哥，”吴觉吸一口气，“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你把原因说清楚，我们解决问题。我想要实验我的想法，你为什么不能够配合？你告诉我。”

章得俊半边脸有些抽搐，努力组织语言，却无法形容刚刚灵气被别人切割成一小片的感受。

“嘶……”吴觉看章得俊这个样子，也皱起眉头，主动询问：“是灵气，有什么问题？”吴觉眼睛骨碌转两转，“是灵气被切割的感觉不舒服吗？”

章得俊猛猛点头。

“不舒服”三个字小孩子都会说吧？！吴觉放空了一下，大脑空空如也。

放弃。

吴觉起身就走，却停住脚步，背对着章得俊说：“你连‘不舒服’三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

吴觉大步流星出门去，章得俊却心想：还帮我？帮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