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光耀灼灼,黑木崖下猩猩滩一片血色。烈火旗掌旗使刘博身着红袍,怀抱一面火焰大旗,昂然前行。其后并排两名少女,一着绿衫,一着红衫,正是曲非烟与史红雨。史红雨昨日趁醉吐露心声,心怀大畅,睡得极为踏实,今早醒来浑然忘了昨夜酒后之事。只是从曲非烟眉宇间看出一丝温柔,也便心情开朗了许多。
二人身后是内堂三长老,桑三娘居中,满面得色。贾布、上官云随在两侧,亦是顾盼自雄。
再后是两辆铁笼车,前一辆车中童百熊四肢具被铁链铐住,口中呵呵呼啸,状若疯虎;后一辆车中向问天仰面倒卧,浑身缠满布条,布条上血渍斑斑,显是浑身被创,奄奄一息。若非偶尔眼睛开合,多半会被当做死人。两车周围各有四名护卫,自是任我行等人所扮。
一队人沿山路向上迤逦前行,约莫一个时辰,来在一处牌楼前,牌楼上四个大字“泽被苍生”。牌楼下百余名日月教徒列成八队,为首的各执八色旗帜,齐声高唱:“日出东方,泽被苍生。文成武德,仁义英明。”
刘博将手中火焰旗当空挥舞,高声续道:“旌旗所向,众志成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接着,鼓声响起,刘博等人穿过牌楼。牌楼之后是一条十余丈宽数百丈长,青石铺就的笔直大道一路向上,尽头是数丈高的石台,石台上更有座气势恢宏的殿宇,如天宫宝殿俯视众生,便是成德殿了。
石道两侧数千教众各执兵刃整齐排列,一对对刀、枪、戟、斧交错组成阵门。刘博擎旗开路,所到之处兵刃交击而后分开,如战船分波破浪,气势昂扬。到得高台之下,众人停住脚步,刘博高呼:“教主宝训,铭记在心。焚我微躯,拯救世人。今朱雀堂长老桑三娘、白虎堂长老贾布、玄武堂长老上官云、烈火旗掌旗使刘博不负教主教诲,擒获叛教贼寇前光明左使向问天、前青龙堂长老童百熊。献俘于成德殿前!”
言毕,两辆铁笼车打开。八人高举向问天、童百熊,随着刘博等人拾阶而上,直走到成德殿前。一个白衣男子走到殿外,笑道:“诸位长老、刘掌旗使辛苦!教主他老人家知道各位忠心耿耿,定会重重奖赏一番。”此人正是东方不败手下第一得力的总管杨莲亭。
杨莲亭走到童百熊面前道:“童长老,你可知罪么?”童百熊道:“我有什么罪?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不日便会传出,我对教主忠心耿耿,反而是你这小人屡进谗言,迫害忠良!教主就是被你这小人蛊惑,不顾我们几十年兄弟情义……”
杨莲亭笑道:“你有罪无罪,也不必我说,让你的弟子儿孙,亲族朋友说说看。”说着一摆手,八名教众引着十余个青年男女来到石台下。
杨莲亭对着台下诸人道:“童百熊反出圣教,还拒不认罪,诸位久沐圣光,心明眼亮,你们倒说说他有没有罪。”
沉默片刻,有一人道:“他说教主被小人所惑,教主英明神武,如何会这般昏聩。他诽谤教主便是不忠。”这人是童百熊的记名弟子,平日并不如何亲近。只是他一开口,其他人便也纷纷附和起来。这个说:“他谎称自己与教主亲如手足,教主家贫靠他资助,如此诋毁教主是为不义。”那个道:“他说黑木崖多有趋炎附势之徒,挑动教内弟子相争,是为不仁。”一时间,众说纷纭,个个揭露童百熊的罪责,越说越群情激愤。
童百熊眼见自己众叛亲离,声名狼藉。顿时痛不欲生,瘫倒在地。
杨莲亭冷笑一声又转头看向向问天。向问天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勉力撑着身子坐起,哈哈笑道:“天王老子孤魂野鬼一个,家人弟子都死绝了。杨大总管若找不到人揭发,我便自己说说如何?”
杨莲亭道:“那你便自己说说自身的罪行。”心道:此时再想求饶却也晚了,你若避重就轻自然有人替你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