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弈攥着桑觅的手掌,边走边思索。
桑觅转头瞥了瞥他复杂的神情,只觉得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静默片刻后,她倏然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过两日,要和梁王去白马寺上香。”
谢择弈回神,步履猛然停住。
“你、和梁王?”
桑觅点头:“是呀,他放了我爹出来。”
“所以你就要陪他去寺庙上香?”
谢择弈方才还平静的神情,霎时凝重起来。
桑觅不假思索,无所谓地说着:“唔、反正我爹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去上香祈福什么的正好。”
顺便让那个色鬼梁王在石头上磕死——关于这个,她可没敢跟谢择弈说。
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又要杀人,杀的还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亲王,谢择弈肯定会恼她。
桑觅决定,先杀了再说。
谢择弈默了默,吐出了两个字。
“别去。”
“我要去。”
桑觅仰头,犟犟的。
谢择弈对她的执拗恼火非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到底没舍得说什么重话。
勉强安定心神后,他才憋闷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桑觅很快否决:“不行,他说只要我和他一起去。”
“那你不准去。”
“可我就要去。”
“你非得去,我和你一起。”
“不行,你不可以去。”
桑觅连连摇头:不行的,谢大笨蛋太脆了。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被人攮死了怎么办呢?
他脆脆的,不耐杀。
谢择弈见她满脸固执地摇头,一把松开她的手,兀自紧握成拳。
“这个人很危险,你最好是远离他。”
“我又不怕危险。”
“我不准你去。”
“做什么都要你准许么?”
桑觅甩头,还是一脸不以为意,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谢择弈的手骨捏紧,昏暗的灯火微光下,隐没着清脆而短促的骨节咯咯声。
“因为他放你父亲出来,所以你就要陪他去寺庙上香祈福,你已为人之妻,可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此言一出,桑觅微微怔了怔。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她不守妇道。
“对你来说,女子是不是应该三从四德?你不准我和别的男人说话,接近别的男人也不可以,那如果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了呢,就是接近了别的男人了呢,我就是不讲妇德?”
谢择弈的心口隐隐抽了抽,对自己的失言追悔莫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什么妇德,你不需要……”
话至此处,他又自行打住,勉为其难地理了理思绪后,两手搭上桑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说,他是个很危险很可怕的人,你得离他远一点,此人的野心非比寻常,你不该和他有什么接触。”
桑觅的脑海里,仍充斥着那句——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她闷闷不乐地打开了他的手。
“他能有我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