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醒醒!那位贝勒要去看银库了!”
昨夜喝的烂醉又荒唐了一夜的刘良佐真想将这个叫醒他的人砍死。
但他知道他不能。
“不是让你们好好伺候博洛贝勒吗?他怎么起的如此早?”
手下就要回话。
从床上利落爬起来的刘良佐一边梳洗,一边问道:“让你们打探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和之前打探到的差不多,所有降清的官员都被砍头了,他们的家产都被抄了,那一伙人用抄来的钱换百姓手里的大明宝钞……”
“啥?”刘良佐不敢置信的看了过来。
“用银子去换那些废纸?那些人疯了不成?”
“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嘿,咱手里还有好几张花不出去的大明宝钞呢,早知道咱也来换。”
听到这话刘良佐笑了,随即表情又冷肃了起来,瞪着自己的亲卫:“不是让你们将那些废纸都烧了吗!怎么还带在身上!这要被人告发,说你们有复明之心,你们如何应答!”
“扑通!”亲兵直接跪了。
“不不不……不能那么严重吧,那好歹也是钱,我……”
“还有谁留着那些宝钞了?回头告诉他们,全都烧了!一张不能留!否则军法处置!”
“喏!”
“喏个屁喏!回嗻!”
“啊,嗻嗻嗻。”
刘良佐被这一吓是彻底醒酒了。
和这些蠢人在一起,真怕哪天头就没了。
这些人是猪吗?还留着前朝的钱,真是不怕死。
又叮嘱了几句。
刘良佐紧赶慢赶快步去给博洛贝勒请安,然后一起去了银库。
银库,还没开。
但说是快了,因为银库的门就要被拆下来了,再给半天的时间就行。
或许也是老天开眼,早晨的时候没几个人起来,银库没开。
到了中午银库开了,刘良佐的手下都睡足了觉,一个个神采奕奕的来凑热闹。
“开了!”
一声欢喜,众人都伸着脖子瞧了过去。
博洛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既然开了,那就打开!”
众人合力,将铁门卸了下来,这库房的墙壁是真的厚,就和小城门似的,天光照在里面,不见白银,倒是有个大灯笼挂在正中。
进入后,回看左右,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身份尊贵的博洛贝勒。
博洛虽然有封爵在身,是满洲正蓝旗的贵胄,但像这般银闪闪,大如青砖的银砖,他打出生起还是首次见到。
而这样的银砖如砖头一般交错的垒在一起,围成了三面高墙。
博洛摸着银砖砌成的银墙,缓步的向前走,感受指尖的冰凉寒意,博洛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火热。
另一边,刘良佐也看呆了,他甚至已经后悔将此事上报。
如若能将这一屋子的银子吞了,做不做清朝的男爵还重要吗?
弟兄们带着这些银子找一处深山直接猫起来。
等外面打的天昏地暗,等所有人都忘了他们,再带弟兄还有这些钱出来享福,不好吗?
要不,把这个博洛做了吧。
刘良佐看了眼周围,他的那些弟兄们竟然都进来了。
刘良佐下意识想要斥责,转念一想,大家都在,那时机正好。
甚至事后多铎追责,他也能说是城里还藏着一伙儿前明余孽,是那些前明余孽将博洛贝勒害死的。
要不……
念头忽然断了。
身体被爆炸冲散湮灭在火光中。
整座银库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烟民,猛地一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滚滚的浓烟涌出、升腾,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儿,还有一股烧猪毛的焦臭味儿。
“爆……爆炸了?”
“不好了!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