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般的瞳孔黯淡了下来，路明非阖上了眼，下一刻睁开后变成了寻常的黑色眼眸。

蓝色的界面与白色小字统统消散在他的脑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一股隐约的力量却随着他的血液奔腾，循环往复。

在刻印的帮助下，路明非获得了自他踏上屠龙之路上第一个常规意义上的言灵——“隐匿”。

虽然看起来它的效果不如师兄的君焰那般富有攻击性，但是路明非内心的激动依旧难以言表。

有人重重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弟怎么在这干站着，是在等师兄先上车吗？”

是芬格尔。

路明非回过神来，他扭头对着芬格尔说道：“是呀是呀，就在等师兄给我带路嘞。”

芬格尔闷骚地用食指拨飞垂下的一缕头发，挑了挑眉，说道：“没想到我的魅力还是这么大啊。”

他侧身越到路明非面前，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像是迈克尔杰克逊那般低头望地，眼眸微张，两指夹起车票，向前递去，说道：“弗朗戈，检票。”

但凡是不清楚状况的人站在附近，一定会惊叹这是哪位贵公子微服出访体验人间烟火。

在他历经种种磨难，最为灰头土脸的时候，猛然拿出一张千万黑卡，证明自己其实是深藏不漏的流浪贵族——然而实际上那就是一张车票而已。

前方被他叫做“弗朗戈”的列车员迟迟不回话。

芬格尔很满意自己这时的姿态，想必自己这贵族般帅气的模样一定把列车员给震撼到了。

不过，这震撼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了吧？

接下来不应该是拿过卡开始在检票机上面刷了吗？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芬格尔僵持着姿势，眼皮有些酸痛。

“师兄。”

路明非轻轻点了点芬格尔的肩膀。

“这个列车员，是不是睡着了？”

“哈？”

芬格尔辛苦维持的姿态崩塌，他垮着脸看向前方，心里不断骂娘。

下一秒，芬格尔几乎惊得要跳起来。

这哪里是睡着了？

这货分明是晕了！

弗朗戈双眼恍惚无神，背靠着列车黑色的漆面，两腿伸长成“V”形，瘫软在车面上，手中还握着本该给路明非芬格尔刷票的检票机。

“这是受什么惊吓了？站在风中独自凌乱然后一头撞上铁架？”

芬格尔跨上列车，拍拍列车员的脸庞。

“喂喂，弗朗戈别睡了，再不醒今年业绩又要低一个百分点！”

不知是芬格尔的拍打还是业绩的威胁，这位晕倒的列车员眼神逐渐清澈，慢慢恢复了神志。

弗朗戈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呼出的口气中还带有廉价三明治中的沙拉味道。

他连忙推开眼前这邋遢的人，嫌弃说道：“芬格尔怎么是你？你怎么还不退学？你可是从‘A’级足足降到了‘F’级！”

芬格尔脸一黑。

自己好意把你弄醒，你第一句话居然是吐槽？

不过从“A”级降到“F”级，这还真是从农奴降到畜牲了……

“别废话，你刚才晕倒在车上，是我把你弄醒的。”

芬格尔一边问，一边把验票机拿到手中划过自己的车票。

“发生了什么？”

弗朗戈缩了缩身躯，似是很不愿意回想刚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