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了指蒋谨禾胸口,“蒋老板,是你的伤口崩开了。”
她在一股浓郁的香水里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加上田馨的个子偏矮,只要一平视就能看到蒋谨禾摇动扇子的时候,微微敞开的印花衬衫里在缓慢渗血的伤口。
上了茶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此处观望的视野绝佳,对出去的方向正好是庆华油田的方向,远远看过去能看到大型的抽油设备林立。
蒋谨禾才徐徐道出他伤口是马爷黑子他们几个在他下榻的酒店设伏,先是设计车祸,他警惕着躲过,接着是直接派人到他房间来暗杀,下了死手。
他当时正从浴室里出来,杀手开始那刀太突然实在没躲过。
蒋谨禾说完视线不离霍霆,伸手将自己的衬衣领口扯开到了胸口的伤处,“霍老板,你看看,我才是真正跟你一条船上的人,你却不知道怎么鼓动他们这样对我,我要是死了,你就只能跟那四只饿鬼分这块油田,他们表面和和气气,私底下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你要真想给他们分了,庆华这块油地就永远别想安宁。”
这个简陋的城镇茶楼,用的是描金牡丹图样的白瓷杯,上的是特供碧螺春,霍霆把玩观赏着杯盏,只瞄了一眼蒋谨禾,伸出手将田馨的眼遮住。
“蒋老板,我女人还在这里,你注意点形象。”
田馨扒开霍霆的手指,从指缝里望出去,“没关系的,都是姐妹。”
蒋谨禾让自己的小弟上来给他止血包扎,他身边的马仔粗人一个还是个练家子,笨手笨脚,手上也没轻没重的,弄得他生疼。
他将人一把推开,语气带着恼怒,“就这手劲儿,你他妈跟杀我的人是一伙的吧!”
马仔人被推出去,嘴里还不忘道歉,“我真错了蒋老板,这细致活儿我哪会!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蒋谨禾伤在胸口,他自己也不方便操作,想用棉签沾上碘伏消消毒,低下头根本看不见,于是作罢,抖抖衬衫领口不打算处理了。
疼又疼不死人。
举起茶杯跟霍霆一样目视着油田的方向,打算开始品茶。
夜幕缓缓低垂,位于市区周边的城镇,今晚出奇的安静,周围连声狗叫都听不到,不远处的石子路上缓缓行驶来好多辆车,打着车灯朝油田里驶去。
“这是金力的人。”
霍霆身边的马仔一边说一边递了个军用望远镜过来。
蒋谨禾的伤口最后是田馨提出帮他处理的。
她是看到他确实疼,一脑门的汗,却硬挺着,今晚的事比他胸口上的刀疤重要多了。
霍霆举着望远镜,脸上的神色更加难以捉摸,他越是心有谋划越是不显露,他要准备诛杀的猎物,都是不知不觉间就败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来吧,蒋老板,你的伤口不处理会发炎。”
女孩的声音倒是让面前坐着的这两位稍稍缓了神。
“哟,这怎么好意思,霍老板不会吃醋吧。”
蒋谨禾嘴里这么说,搁下望远镜后手上的动作那是大着呢,直接顺势解开了三颗衬衣扣子,就差没把上衣脱了。
“他不会吃醋,你再多看他几眼,我会吃你的醋。”
田馨托着凳子挪了过去,棉签沾着碘伏开始帮他处理伤口,女孩做事细心,下手也轻,在这方面她确实比那些个大老粗强多了。
她帮蒋谨禾抖上了止血的粉末,缠上了纱布。
“这位小姐,真是麻烦你了,感激不尽。”
蒋谨禾将衬衫扣好,摇起了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