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们!”
“不要!”
生怕自己和妹妹被人打死,娄大头抱起娄小泥就跑。奈何他年纪小,这半年又总是吃不饱饭,刚跑两步,兄妹俩便齐齐摔倒在地。
妇人追上来,扬起棍子便朝着娄大头的头打下去。这要是真打下去,孩子哪还有命在?
“哎哟!俩孩子怎么摔倒了?”蒋亿大喊一声,放下挑子,冲上去抱起两个孩子,就一个转身让到一旁,妇人打了个空,险些扑到地上。
“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你又是什么人?”盯着突然出现的蒋亿,妇人颇有几分戒备。
“在下是路过的货郎,走街窜巷卖几个散钱,养家糊口。”蒋亿指了指不远处的挑子和货箱,笑眯眯地带着几分讨好。
“你先放下我家孩子!”
“这是你家孩子?”蒋亿表示怀疑。妇人正要说“是”,梁佳妮已经抢先道。“他们姓娄,我们姓梁。怎么会是一家人?”
“那?”
“这是寄养在我们家的孩子!不信你问他们!”妇人说完,又对娄大头道。“你告诉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
“可爹爹让我们跟着大伯,不……不是三伯!”娄小泥补充道。蒋亿眸光一闪,敢情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你快放开他们!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什么?”蒋亿不解。结果,下一瞬妇人便喊起来,“来人啊!有拍花子了!拍花子要拐小孩了——”
“我不是!你别乱喊!”
蒋亿放下两个孩子,妇人赶紧将两个孩子拽过去,由于用力过猛,娄小泥被她拽倒在地,额头撞到石头,顿时起了个包。
小姑娘娇气,立马哇哇大哭起来。听到动静,左邻右舍纷纷冲了出来,手上或拿着棍棒,或拿着板凳,甚至还有拿菜刀的。
蒋亿吓得举起双手,自证清白道,
“我不是拐子!我就是来卖货的货郎!刚才见这两个小孩儿摔倒,我只是好心把人抱起来。我真的不是!”
大家围着蒋亿,看他老实巴交的模样,而且娄大头也证明他刚才的确是帮了自己,众人这才放蒋亿离开。
“乡亲们,平日里我们村子都有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要是突然进来什么陌生人,大家可要当心啊!毕竟再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家里的孩子们可都要看紧了!”
蒋亿前脚刚走,妇人便拉着邻里扯开嗓子,好心劝道。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跟着人家后面跑!当心对方混熟脸后,背着人就把孩子抢走了,自个还不知道呢!”
……
蒋亿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妇人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娄大头和娄小泥听的。
看娄大头的眼神充满猜疑,蒋亿也是无语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就被妇人作没了。真想揍她一顿!
当天晚上,娄大头和娄小泥都没有饭吃。不仅是因为白天的事,还因为晚上妇人又去大房要兄妹俩的口粮,依然没要到。
原本娄平把兄妹俩交给梁大伯,当着他的面梁大伯拍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等娄平一走,梁大伯便撺掇自己的老娘,去二房、三房哭诉。
梁二伯的妻子牟氏是个精明人,她不认为娄平还能活着回来,也就没想着沾他的光。而且,二房孩子也不少,所以老婆子敲门时,她只当没听见,也不准家里人去开门。
梁三叔是老幺,平日里最是孝顺!当初胡氏胡搅蛮缠、撒泼打滚,不同意两个孩子进家门,奈何梁三叔已经一口答应下来。
看着兄妹俩,梁三叔原本想着。有娄平留下的百来斤粮食,两个孩子怎么也能养得活。
谁知道!
除最开始的十斤粗粮,后来梁大伯再没给过三房一粒粮食。每每胡氏去要,魏氏都与她打马虎眼。
若是胡氏闹起来,她便各种哭诉,推说家里孩子多,粮食早拿出来吃了。许诺秋收过后,再补给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