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从来不是自由开放的国度,从他千百年延续至今依旧不肯彻底抛弃的君主制度,从他遵奉安立甘宗为国教打压其他信仰,从贵族把持的上议员席位,所有人都深知这一点。
评委席,一位托利党议员对此嗤之以鼻,自由主义者?他们只会在嘲讽对手时,为对方冠以此称呼,他原本还想邀请最近颇有名声的布莱恩参加宴会,看来还是算了吧。
同样身为托利党成员的皮尔蹙眉思索,他从不反对自由,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认可布莱恩说的所有内容,只是对他描述的“去做的自由”很感兴趣,这很符合他一直以来秉持的改革理念。
内森·梅耶·罗斯柴尔德两眼放光的看着台上,他从来不是一个思想家,也不是一个政客,但是他却被布莱恩描述的那个理想世界深深吸引。
“你……”
边沁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动些许,正当他想要继续向布莱恩询问、探讨他所说的理论,视线在和从容淡定的布莱恩相撞的一瞬间,他才想起来这是回答式辩论场。
“那么边沁先生,现在轮到我提问了?”
布莱恩自信的迈开腿,缓缓在舞台上兜了半圈。
“说起来我对您提出的功利主义学说也略有了解,您认为个体是追求快乐避免痛苦的,于是政府的政策出发点就应当追求大多数人的快乐,如果结合现在的议题,那就请您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
如果一百个人觉得杀死一只猫会觉得快乐,只有一个人觉得残忍而反对,那么政府是否应该支持那一百个人?”
当他结束提问的时候,许多人下意识露出厌恶的表情,任何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杀死其他生物会有快感。
边沁更是机敏,他察觉到布莱恩提问中诡辩的地方,这令他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能回答出那样一番精妙理论的人会问出怎样的问题,
“你的提问并不成立,残忍行为并不符合社会集体意识,是违背人的理性的行为。”
布莱恩耸耸肩,“那么轮到您继续问了。”
“你怎样区分你说的两种自由?”
“简单,这只与观念有关。首先两种自由一者我称之为积极自由,一者我称之为消极自由。
主张积极自由的人关心‘谁统治我’,‘谁有权决定我是什么人?不是什么人?应该怎么样?做什么事?’消极自由争取的是不让别人妨碍我的自由,积极自由则以做自己主人为要旨。”
边沁点点头,很轻松便理解了这两种自由。
又轮到布莱恩提问:
“那么我在问您,政府因为债务问题颁布谷物法案,如果不能征收到这笔税款,政府很可能会因此垮台,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到混乱当中,那么谷物法算不算正在维系全体国民的最大幸福,可是据我所知,所有民众、甚至有一部分议员都支持废除这一法案。
如果您在《政府片论》中所谓的社会利益,整体幸福争锋相对的时候,您支持哪一边?”
砰!
巨大的声响从台下传来,布莱恩直接戳中下面托利党派众人的痛点。
边沁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转身向台下走去,只有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