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比弗利山庄。
边缘鎏金的海蓝色线条盘踞在室内各个角落,跟大片的素白墙体形成对照。
木制家具转角浑圆,和搭在上面的淡雅棉布罩合二为一,给人一种日常的安心感。
这种风格埃莉诺十六岁那年相当喜欢,求着自家老爹给新房装修时如此照办。
住了不过三两年时间,她又觉得似乎有些稍显平凡。
过分心想事成,有时也是种诅咒。
很容易就让人没了奔头。
金发蓝眼的少女已经换上了真丝睡裙,却还没有上床闭眼的意思。
才九点钟,时候还有些太早。
她伸出纤细颀长的手指,把塑料盒里剩下不吃的薯片化成液态,反复拨来拨去,看它黏黏糊糊地不住打转。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心悸,很难让思绪完全平静。
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
也许只因为最近的生活有些太平淡了,她这样对自己说。
自从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之后,生活就像是被强制掰正了轨道一般,回归到已经过了十几年的老一套里去。
那个总是让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关键时刻又异常可靠的……杨。
他也是这样吗?
自从两天前将杨衡送到校长室后,埃莉诺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杨了。
时间不久,这很正常。
但她却常会记起那张淡漠的,才长出薄薄一层的毛发的脸。
似乎那代表着,所有一切她对于非日常的私人想象。
杨衡,为她而杀了人。
一个成年的,凶狠的,有超能力的男人。
而他似乎对此并不在乎。
这很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
埃莉诺出生至今,还没杀过任何人。
尽管她知道如果以后要以战斗作为职业,这件事终将不可避免。
她原本准备等20岁生日过后,再去做心理准备。
但在人体实验基地多次命悬一线的经验,却让她本能地想要将这份准备提前:
危险,不会等到生日派对结束之后,才知趣的姗姗而来。
她觉得自己此前,似乎把英雄和义警两个字眼,都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这和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实在不太一样。
呼……
那种莫名的烦躁感,还是没有消失。
埃莉诺向后高高跳跃,让柔软到海浪一般的床垫把自己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