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八章 因缘经 4(2 / 2)北国记首页

自秦代以来,朝庭严厉禁止民间私斗,勇士们习武主要是用于战阵杀敌,唐初时,那些名扬后世的武功套路还只是些雏形,至多算是武人们自我命名的杀敌技法,雅俗混杂流传不广,运用也不通畅。

朝阳宫的弟子中,许多人在俗家或在其它教派修习过各种各样的功夫,携技来到祁连山后,相互交流,所以天下几乎所有的功夫在阿波大寺都能见到。住持朝阳宫后,周君内觉得技击之术虽然是末流,但对于修道特别是炼气还是有所辅助,于是去粗存精化繁为简,辅以清宁生内功,将流传于寺的各种技法规范整理,结集为朝阳宫武学,包括剑法、掌法、拳法、刀法、指法、枪法和擒拿各一套,其武功名称皆取自于道家的《出家因缘经》。

《出家因缘经》是入道的启蒙读本,无论哪门哪派的道士都要诵读,经中分道士为七阶:“一者天真,谓体合自然,内外淳净;二者神仙,谓变化不测,超离凡界;三者幽逸,谓含光藏辉,不拘世累;四者山居,谓幽潜默遁,仁者自安;五者出家,谓舍诸有爱,脱落嚣尘;六者在家,谓和光同尘,抱道怀德;七者祭酒,谓屈己下凡,救度危苦。”朝阳宫武学就分别叫天真剑法、山居掌法、幽逸拳法、出家刀法、神仙指法、在家枪法和祭酒擒拿,除天真剑法有二十一式,其余每种武功皆是七式,招式名称也全部取自《出家因缘经》。

当时及后世的武功套路,名称多取自于形式或意境,像“白鹤亮翅”、“力劈华山”等,听名称就能猜到动作架式,而“羞花不语”、“绵绵细愁”等则是取其意涵。唯朝阳宫武学名实不一,一式“总非我有”,仅从招式名称,既不知这是一招掌法,也不知道如何施展。当初周君内命名之时,就有师兄弟提出异议,他笑了笑,依然如旧。追根究底,周君内还是认为武学并非真正的道家技艺,仅是可有可无的外在辅助,如能在施展这些招式时开悟道心,体会到一丝道家真谛,练武也就没有偏离修行。

第二天一早,陆变化过来了,他要传授忠恕神仙指法。

指法被称为道门最慈悲的杀技,要制服敌人又不伤其性命和肢体,指法便是首选。神仙指法的第一招叫“布施愿念”,陆变化详细解释了一遍,又给忠恕列出要点,然后示范如何运力于指,如何从各个方位出指,如何在快速闪动之中击中对方的穴道。这是忠恕平生第一次习练武功,自然笨拙,陆变化很有耐心,手把手指导他练了两遍,这才回去。

忠恕按照要领,模仿着陆变化的动作,想象在对手腾挪中击中其穴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招“布施愿念”,直到衣服被汗浸透才回去。史胡子见他浑身如水洗一般,很是惊讶,问他练了什么功夫这样费劲,忠恕比划了一下,史胡子嘲笑道:“这也算功夫?唉,这些道长们啊!大姑娘描眉一样。回头二伯教你一招对阵交锋时真正管用的。”老阿给忠恕拿来毛巾,让他擦擦汗,随口挖苦史胡子:“又吹大气,看见打架你就吓尿了,还对阵交锋!”史胡子笑笑,没答理他。

一套神仙指法,只有“布施愿念,讲说大乘,教导众生,发大道心,造诸功德,普为一切,后己先人”七招,陆变化本想花两个月教授,没想到一个月下来,忠恕已有五成功力,主旨要诀拿捏得非常精准,这天与他对攻指法,更是支撑了二十多个回合,比自己当年习练的进境快了近半年,陆变化直夸忠恕悟性好,学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