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萱萱回家后,首先是打扫卫生,她是一个有着洁癖的女人,躺了一年多醒过来感觉家里到处都是灰尘,大卫积极的配合着她,边干边说,“你不要那么用力,悠着点,听老公的话不吃亏。”
翟萱萱一生中从未听过大卫这样同她讲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们之间以前是客客气气的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有个家就像两个人间落单的孤男寡女搭伴过日子。女人没有个丈夫似乎就像没有大门的院子,没有安全感。再说有了女儿后,父亲总是不可缺少的存在,阴阳需要和谐。
翟萱萱适应了大卫与自己日常简单直接的说话方式,适应了他年年会忘记了她和女儿的生日,适应了自己与他没有任何仪式感和意外惊喜的生活。大卫总是忙,没事也会有事的忙,在家不是修理院子,就是手工制作一些东西,要不就是出去钓鱼,但是他们俩之间是有一种信任的安全感。
晚饭过后,大卫在回到他自己卧室前过来问翟萱萱,“明天去看专科大夫,早点睡。”
翟萱萱否决说,“不用去了,”
“为什么?你刚醒过来,还是要检查一下脑子有没有问题。”
翟萱萱听了不高兴地说,“如果脑子有问题,你送我去精神病院?”
大卫没想到翟萱萱这样过激反应,“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你什么事都没有才好。”
翟萱萱摊开双手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检查脑子?”
大卫被问的哑口无言,觉得翟萱萱说的对,可是又有些不放心的说,“今天我们出门,听如阿吉专门说,科恩博士打电话给他,说是给你约了专科复诊。”
翟萱萱本能火星级别的脑回路放电说,“医不叩门,道不送卦,科恩专门打电话来主动约诊我,你觉得是好事吗?”
大卫一时语噎,“怎……怎么会没好事?”
翟萱萱职业警惕性回归说,“医生最喜欢小白鼠的病人,我这个深度睡眠太异常了,我担心我去了他们会拿我做实验,测脑波,断层扫描大脑回路,再打点什么药,你等着的说不定就是我已经去世的报告,说已经火化了,其实被他们藏在那个秘密基地了。”
大卫呵呵一乐嘲笑说,“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还把你藏到什么秘密基地,要是真有那个心,你昏迷时候不就是最好时机,把你带走,我也省心了。”
翟萱萱无语,对啊,但是蛇性本能还是说,“就算你说的对,我还是不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还是好好享受人间的生活吧。”
大卫看翟萱萱不想去看医生,觉得也是有道理就说,“那好吧,不去就不去,明天到律师那里去一趟,把卖诊所的文件签了,让买方把尾款结清了。还有再见见卖房经纪,我们卖掉一个投资房。”
翟萱萱,“卖投资房?”
大卫说,“你行医执照没了,没有收入,拿些钱来用。”
“好吧。”
第二天早上,翟萱萱在后院打理花草,享受夏日悠闲的时候,大卫拿着家中的座机电话向她走来。大卫边走边说,“我问问她,她说不想去。”
说完他把电话给翟萱萱,翟萱萱接过来,一个优雅服务性女音给翟萱萱说话,“你好,翟女士,我是科恩博士的助理迪安,你预约今天早上10点钟的复诊,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希望你能赶过来,做一个全面的脑部功能和意识检查。”
翟萱萱礼貌的出其不意反问,“你们怎么知道我苏醒的?”
对方一时没有准备翟萱萱的问题,停顿了2秒,这两秒让翟萱萱抓住,说不出的一种古怪,对方训练有素的及时修复漏洞回复说,“是你家庭医生打电话告诉科恩博士的。”
翟萱萱想起来昨天出门如阿吉急匆匆地赶过来,说是科恩博士主动与他打电话的,那个状态就是如阿吉没有料到的意外情况。翟萱萱明白了蹊跷,但是不动声色的说,“喔,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脑复诊跟的这么紧,我现在觉得身体挺好的,除了血糖有点高,其他各项指标也不错,我就不去复诊了,你们要资料就从我的家庭医生那里拿吧,再见。”
“翟女士,……”
翟萱萱直接挂断了电话,直接回到屋里,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一个普通人会有人监视着,火星回路智商上线后,翟萱萱穿戴好外出休闲服后,乘车出门来到了市中心一家安保商店。听了翟萱萱的诉求,值班的店员给老板打电话,不一会翟萱萱见到30岁左右的一个大众脸精干的华裔老板杰森。
“我觉得家中被人监控,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带着黑框眼镜有些书生气的杰森先检查了翟萱萱的手机,检查了半天,软件APP没有发现异常。翟萱萱不放心的说,“我买一个新手机吧。”
杰森给翟萱萱换了一个新手机,没有用手机自动传输通讯录,翟萱萱只是手动输入了女儿和丈夫大卫的电话,现在翟萱萱觉得,现在的世界就他们两个人是自己牵挂的。
谈好价钱,杰森留下助手看店,开车跟着翟萱萱来到翟萱萱在多伦多西北部的家,正在后院给蔬菜浇水的大卫看到翟萱萱带着安保专业人士来家有些不解。
翟萱萱使了个眼色把他拽住到一边说,“我检查一下线路。”
大卫,“为什么?”
“等会我告诉你。”
杰森忙碌了一阵,又用专业的检测设备扫描翟萱萱家里的屋里屋外,最后发现了在翟萱萱家内有人安置了4个监控探头,院子里还有一个仿石头的机器人监控,后院的大树有一个树叶形状的高空监视器。
大卫看到这些装备有些吃惊,古铜色脸变得煞白,翟萱萱借机敲边鼓打圆场说,“我睡那么长时间,家里就你一个人,也许被那些诈骗分子安装的这些,你的手机也要换了。”
翟萱萱让大卫付钱给杰森,杰森离去后,翟萱萱拿出新手机说,“看,我换了手机,”
翟萱萱把大卫的手机留在院子的茶几上,和大卫回到屋内才说,“我怀疑有人监控我,所以才出其不意的找安保人士来检查。”
“监视你?”
翟萱萱郑重地点点头说,“直觉,可是你不是见到了,查出了那么多东西,好些好像不是民用的东西,太高级了,到时候我打包把他们放到车库角落,万一有主人现身来要这些东西呢。”
“哎呀!我的妈耶,怪怪,搞得和电影似的,好不容易守着你一个活死人一年多,你醒后我以为否极泰来,现在看来我的老年不得安生真的被你拖累了。”
大卫情绪低落悲观地说着坐到地上,他最怕警车,最怕官司,做生意哪怕吃亏都不愿意打官司,现在翟萱萱不知道是被国安还是恐怖组织盯着了,也许他也会跟着吃瓜络。联想到这些让他后脊背直冒冷汗。
翟萱萱蹲下安慰说,“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