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程大富确实是死于金疮痉。
程大贵是死者亲大哥,大吵大闹一定要状告赵大丫谋杀亲夫,郑县令派师爷走访村民后,案件清晰,人证物证俱全,当场判处赵大丫杖四十,流放沙洲服苦役。
沙洲是苦寒之地,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大雪纷飞,却有大梁最大的一个铜矿,许多罪犯判了流放都会去沙洲挖矿,致死不能归。
判决一出,全村都震动了,赵大丫当场被吓晕过去,有赵家村嫁过来的跑去传信。
赵大丫的家人赶过来,哭天抢地的喊冤求饶,三个孩子也跪在地上哭求。
但律法当前又有死者家属死咬不放,郑县令还是维持原判,最终谁也没能阻止衙差将赵大丫带走。
接下来几天,程家村都没安静过,程大名兄弟俩匆忙给程大富办了丧事,下葬的时候赵大丫的家人还跑来闹,闹的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最后是程大富的田地房子,和三个孩子该怎么办的问题。
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四岁,最小的程平顺九岁,按规矩父母不在孩子交给族亲照顾。
可程大贵只想要程平顺一个,且说家里的房子田地都是程平顺的。
家里还搜出来九百多文钱,程大贵也要全部拿走,说一切钱财都是儿子的。
吵了大半天,程里正口水都说干了,说不分田地就三个孩子一起养。
可程大贵坚持家里的一切都是程平顺的,女娃没资格继承,要他养两个女娃也行,带回去立马找人家嫁嫁出去。
程大富小的女儿才十二岁啊,怎么嫁人?
最后陈氏受不了了,领着两个小姑娘回了家,程大贵带走了程平顺,理直气壮拿走了全部田地房子和九百文钱。
这事过后,程家村才终于恢复了宁静,各家在忙着晒稻谷,以及种的早的开始收地里的黄豆。
这天晌午,程霜上门给程大名家送卖酸菜的钱,酒楼称重是一共是二百零八斤,结算五两二钱,之前两天程大名一家忙着办丧事,所以拖到现在才把钱送过来。
前面已经给过一两,程霜将四两二钱放到桌上,原本说好的二十文一斤,她也没赚差价了,按二十五文一斤算的。
陈氏拿了钱感激的看着程霜,“还好你有赚钱的事能想着婶子,办丧事跟里正借了五两银子,这钱正好可以还了。”
程霜看向在院子里帮忙翻稻谷的两个小姑娘,“婶子,这两个孩子你们真就什么都没要带回来了吗?
他们凭什么一分地都不给两个孩子?”
陈氏无奈叹气,“女娃不都这么命苦吗,我认了,招娣来娣也都十几岁了,我养她们几年,等她们大了准备点嫁妆找个好人家嫁了,算是对得起她们叫我一声婶婶。”
“而且这两孩子挺勤快的,从昨天跟我回来,就一直在帮我干活,我养她们不亏的。”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好好一个家就散了呢,亲戚一场任由她们被程大贵随便找人家嫁了,她也不忍心啊。
程霜看着陈氏的眼底多了几分钦佩,在这个时代像她这样心善,又不重男轻女的妇人实在太难得了。
她思索片刻问道,“婶子,秋收结束后了,大名叔有什么活计吗?”
陈氏摇头“暂时还没有,他正准备着中秋后出去找活呢。”
“那不如我教你们做卤肉吧。”
“卤肉?”陈氏疑惑问“你是说里正家做的那个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