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投向王语嫣,议论纷纷。
王语嫣心中泛苦,脸上露出悲戚之色,楚楚可怜。
四家将邓百川和公冶乾相视而望,各自点了点头。邓百川踏前数步,高声呼喊道:“公子爷,少跟这小子废话!”
“现在局势敌弱我强,他不过是案板的羔羊,若人鱼肉,哪有资格跟我们谈赌约!”
“公子爷,直接宰了他,就是.....”
那公冶乾则退后半步,将王语嫣挡在了身后,望着场中骤然觉醒的慕容复正抢攻秦川,两人又互拼数招,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
身前不远的风波恶和包不同都将紧张地看着场中,公冶乾侧回头,以低若蚊吟的声音,说道:“王姑娘,当年萍儿的事,你永远不要说出来。”
王语嫣闻言,眼神一颤。
十年前,公冶乾也说过同样的话啊。那时的我,还只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十岁女童,情窦未开。
而萍儿姐,是燕子坞上代管家之女,与表哥年龄相仿,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萍儿姐热情大方,爽朗如阳光一般,惹人喜欢。
表哥对她极为迷恋,两人早已私定终身,山盟海誓,矢志不渝。府中的人因此也都让着萍儿姐一些。
那一日,我偷偷来到燕子坞寻萍儿姐玩耍。她拉着我跳入表哥宗祠中的练功房,还对来迟一步的看守公冶乾做了个鬼脸。
萍儿姐拉着我躲藏在桌案之下,想要给一会儿来练功的表哥一个惊喜。
哪知,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一日,久不见面的舅母竟然也来到练功房,传授表哥《斗转星移》的绝招奥义。
我和萍儿姐吓得心惊肉跳,因为依照家规严令:练功房,非慕容氏亲族不能进入,以防绝学被窃,违者一律处死。
可,舅母是何等厉害角色,还是发现了些许的动静。萍儿姐一咬牙,独自爬了出去,跪地认罪。
不知为何,舅母见是萍儿,更是怒不可遏,便要执行家规。
表哥惊惧之下,跪地替萍儿姐求饶。
但,舅母却像是铁石心肠一般,说出来的话,至今我还一字一句地记得清清楚楚。
“复官,这一年来,你沉溺男女温柔,内功毫无寸进,莫非当我这个母亲是瞎子?!”
“你,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可对得起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
“迷惑少主,擅破宗祠重地,这个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了.....”
“.......................”
“复官,你还要袒护她?!”
“是复国大业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
“待到复国成功,天下女人,予取予求....”
“.......................”
“孽子,还不滚开,你竟然执迷不悟,挡着我杀她?!”
“好,今日你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杀了萍儿,之后沉心静气,实志复国。”
“二,是带着这个女人离开我燕子坞,再不是我慕容氏血脉。”
“哼,我慕容氏虽然人丁稀少,但也不在乎你这一个。若是一味沉溺女色,也不配做我慕容家未来的家主。”
“.......................”
之后,舅母便离去了。我偷偷窥视,发现表哥背对着我,抱着萍儿姐。
表哥他神情忽而痛苦、忽而犹豫、忽而决绝、忽而狠辣。就跟今日的表情一样,充满了矛盾。
最终,萍儿姐的一声惨叫,惊醒了我。表哥痛苦的呼喊声,响了起来。
“萍儿,你别怪我,下一辈子我一定娶你为妻.....”
我瞧见口吐鲜血的萍儿姐,满脸悲痛,挣扎着身子,失声怒呼道:“我呸,虚情假意....”
“老天无眼,我竟然所托,所托非人.....”
话未说完,又被表哥捏碎了咽喉,瘫倒在地,最后的眼神是无尽的憎恶。
我捂着嘴不敢说话,看着表哥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奔了出去。之后,被赶来善后的公冶乾发现。
我告诉了他我看到的一切。他面色难看,神色变幻一番,将我偷偷趁着夜色送走,叮嘱我永远不要跟人说起这件事。
十年来,表哥越发潇洒英俊,武功日益高强,也时常来探望我,软语温柔。我也慢慢情窦初开,将一颗芳心记挂在他身上。
对于当年的事,我慢慢就觉得,那不是他的错,是萍儿姐自己不守规矩。若是我犯了同样的错,表哥必然会豁出性命维护我的。
可,刚才表哥那表情,分明让我觉得,我可能是第二个萍儿姐,为了复国大业,可以随便牺牲。
公冶乾见王语嫣眼神涣散,以为她是神魂未定,忙又低声提醒。
“公子爷极为看重脸面,若他知道当年你也在场,恐怕会祸及你我.....”
王语嫣听到这话,如梦初醒,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轻轻点了点头,再不言语。
再看场中央,慕容复身法如电、出剑如风,虽已占了上风,但要活捉秦川,一时之间也办不到。
秦川咬了咬,猛地格挡慕容复一剑,借势闪电般后飘两丈,举起左手中的蟾蜍玉戒指,怒容满面地叫道:“慕容复,你再敢上前,我就把这戒指捏碎,毁了里面解生死符的秘法。”
“咱们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