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兴开车把廖芬送回叶家庄。廖芬刚从泊定的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碎花格子衣的姑娘就迎上来说,侯仙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廖芬说我不是侯仙童,你找错了对象。那姑娘说,没有哇!我上次到镇上去看见给人义诊的侯仙童就是你这个样子。
廖芬把手一摇说,就算侯仙童的样子是这个样子,可他说话的声音不同,我说话像你一样是女声,侯仙童说话是童音。
那姑娘“哦”了一声,很失望的样子。转身欲走,想一想又回过头说,那么我问你,侯仙童么时候找你附体,只要他找你附体了,我就可以请他给我妈治病。你妈患什么病?廖芬一问,那姑娘就将她妈似病非病的症状讲出来。
她妈人称滕氏,才过花甲,看上去并不年老,不但皱纹不多,连头发都没有白一根。昨天滕氏在家里突然惊骇地喊叫,哎呀,我又没有做坏事你们怎么抓我?
由于滕氏的老伴早年病逝,平时都是三个女儿照顾她。这天正好二姑娘在家,就问她跟谁说话。滕氏说,有两个公安局的人来抓我。二姑娘一听,愣住了,举目四顾,滕氏身前身后没有任何人,就说,妈,你莫乱讲,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看见了,就在面前,一个穿白色警服,一个穿黑色警服。
滕氏这么讲,还伸手推搡,像是要摆脱那两个要抓她的警察。
这会儿,虽然二姑娘看不见,也不太相信,只怀疑滕氏发了什么怪病,就送她到秃鹫山镇卫生院去看病。一路上,滕氏说两个公安局的人一直跟着她。
反正是白天,二姑娘也不怕。到了卫生院,滕氏的大姑娘和幺姑娘都闻信赶来了。
这时候,医生正在跟滕氏量血压,做检查,说这老妈子血压正常,检查不出什么病。但是三个女儿还是要滕氏在一间病室的病榻上休息。滕氏也刚刚躺下,忽然又惊叫一声,说穿白衣的警察已经拿出手铐要铐她。
二姑娘正要说她又在胡说。幺女儿却说,姐,我眼睛一晃,还真的看见两个穿着一白一黑警服的人站在病榻前。大姑娘虽然没有看见,但是有点相信了。
她忽然想起在镇上给人义诊疑难杂症的侯仙童非常了得,就对滕氏说,妈,你先在医院里躺着,我去跟你请个人来看看。
大姑娘所说的人就是侯仙童,她一路上问讯赶到叶家庄叶雄家门口,不见侯仙童,正要离开,廖芬从车上下来,大姑娘迎上去,以为廖芬就侯仙童,可是一交谈,知道不是的。
这会儿,廖芬说,既然这样,你就等等吧,正像你说的侯仙童一旦找我附体了,你就可以找他给你妈看病。
大姑娘就在这里等,心里想:等一个多小时看看,说不定侯仙童会回来附体于廖芬,不就可以替妈妈问诊了。
廖芬见她在屋前徘徊,就客套地叫她进屋去坐,她不肯,觉得空手到人家屋里去不好,再说是来问诊的,真正问诊了,她就会付费。
眼下什么都没有做,觉得在人家门外等候比较妥当。廖芬见她不进去,就从屋里搬出两把椅子,摆在时而亮着淡淡阳光的屋场前,一把让大姑娘坐,一把自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