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同样问题，沈知言也问过叔爷沈四海，答案让他羞于向人提及。

几乎成了他永远的痛。

米兰哪壶不开提哪壶，知言哥立时满头黑线，“这我哪知道，问我爹咯。”

其实吧，答案很简单。

沈四狗母亲林雪养了只狗，是父亲沈南风别处找来的，异瞳，白绒球儿一般，深得母亲林雪喜爱，家庭地位比沈南风似乎还高些，后来有了娃儿，刚开始粉团儿相仿，瞧着忒可爱，忒招人喜欢，只是没两年，就人憎狗嫌了。

没办法，太淘了！

于是，家庭地位直线下降，排到了狗儿后面。林雪老大，沈南风使出手段，终于添为老二，白狗儿排位老三。

排第四的自然就是四狗，沈四狗。

正巧，那年白狗儿生了，一窝仨。

无论从哪里排，他都行四。

这黑历史，让他怎么说嘛。

“莫非……你有仨狗哥哥？”

米兰恶意猜测，不想一语中的。

被击中痛处，沈知言反击：“米姐姐，这么八卦，以后会没朋友的哦。”

“嘁，姐只要有戏，还缺朋友？”

“怪不得你会嫁给一个老男人。”

知言哥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句。

“甚？”米兰警惕。

“祝你嫁个好男人。”

“呸！姐的事要你管？碎娃娃。”

姐妹俩收拾了出来，易青歌忙着冲热水袋、冲红糖水的时候，沈知言才知发生了什么，“红糖水哪成，姜糖水，用那包我刚熬制的蔗糖，还有，煮荷包蛋，姜糖水煮荷包蛋，四个吧，用米酒煮，娥子正长身体呢，能消化……”

“那你去咯。”易青歌吃醋。

“也成，等着，大家都有份儿。”

苟存中一看，走吧，于是说：“剧团还有事，我先走。”米兰却说：“那苟师先忙，我再练会儿。”青歌送老师。

熬制红糖时候，沈知言已经加了牛奶姜末益母桂花等，化开就成，煮个荷包蛋也用不上几分钟，顷刻而就，先给米姐姐端上，给女侠青歌姐也留好，沈知言这才端上那加双料的姜糖煮荷包蛋，去了西厢房里姐妹俩住的地方。

易青娥正发呆。

这还是女孩子身体第一次发生革命性质的变化，对思想冲击还是蛮大的。

见四狗哥进来，免不了害羞。

易青娥忙扭头，装作看窗外景致。

院外就是宁河，不过，宁州气候特异，冬季并不封冻，故而仍能听到宁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大过年，除了顽童们偶尔燃放的鞭炮声，还是很安静的。

忽的。

易青娥视野里闯入一本小书，线装，封面是一只大狗和扑棱蛾子嬉戏。

“呀～”

易青娥怎么也不会想到，四狗哥居然送她这样礼物，显然，她在学校隐秘角落画的那些东西，被四狗哥发现了。

所以，最先的动作是捂脸。

随即又迫切想知道，小书里面倒究都是什么，忙又夺过去，背身子偷瞧。

一打开，更是出人意料。

首页是条河，九岩沟里流过家门口的那条河，易招娣溺水，沈四狗救人的那条河，树上蝉儿鸣叫，河边三只羊吃草，小河哗哗流淌，蛾子和狗儿相扑嬉戏，动作还是连着的，翻动速度稍快，竟如放电影一般了，易青娥很快就很聪明地发现了这个秘密，更是喜上加喜。

很快，扑棱蛾子不慎落水。

大狗勇猛跳入河里，把扑棱蛾子顶脑袋上，游了出来，扑棱蛾子软弱惨相、大狗勇猛无畏，刻画得惟妙惟肖。

“才不是呢。”易青娥矫情。

欣喜的继续往后翻，竹林、山野、羊儿、学校……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徐徐展开，没多久，大狗和扑棱蛾子进了城。

考试、学戏……多半年来发生的事，都被含蓄的刻画了进去，舅舅是獾子，胡姨成了只兔子，米姐姐是只狐狸，姐姐是个葫芦娃娃，脑袋上总顶个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