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在王重光提出的这三条要求里，真真切切就只有第二条，是他拼了命也得咬死不松口的关键底线，容不得半点退让。

至于剩下的两条嘛，看着形势的风云变幻，随机应变，依据具体状况做些适度调整，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特别是最后那条，让“牛粪”阿姨给道歉，纯粹是他脑子一热，临时起意添上去的。

没办法，他这人骨子里就带着那么点儿小心眼劲儿，谁叫那“牛粪”阿姨当时惹他不痛快了呢，让他心里头窝了一团火，就想借着这事儿找回场子，出一口恶气。

毕竟系统任务这档子隐秘事儿，如同被锁在他心底最深的保险柜里，唯有他自己知晓得一清二楚。

王重光心里清楚，不敢把胃口张得太大，要是把齐德龙吓得撒腿就跑，自己回过头来再想找人家合作，可就彻底被动了，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被人拿捏，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齐德龙身为电台的掌舵人，虽说还不至于被一个有声版权合同就给勒得喘不过气来，可他也有自己难以启齿的苦衷，有不得不低头认栽的无奈。

至于究竟是啥苦衷，这里暂且卖个关子，按下不表，反正内里的弯弯绕绕，错综复杂得很。

“陆老师，这不行啊！”

齐德龙眉头紧锁，脸上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苦哈哈地开了口，“我这儿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电台啊，从晚上六七点拉开序幕，一直播到凌晨四点才落幕，总共十个小时的黄金时段，期间穿插安排了五六档节目呢。

要是一股脑儿全拿来播您的《鬼吹灯》，其他节目可都得咔嚓砍掉，这哪成啊？到时候，广告商上哪儿找去？我这电台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齐德龙心里头苦，可表脸上还得端着，不能轻易就认怂，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子不情愿，摆明了要跟王重光较较劲，掰掰手腕，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周旋过去。

“再者说了，您前期让我们把节目全播了几遍，可版权就一年，这要是短期内拿不出能跟《鬼吹灯》分庭抗礼、媲美的栏目留住听众，听众听完一准儿拍拍屁股走人，那电台的发展可就全毁了。

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陆老师，您也得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不是？”

王重光听他这么一通说，眼珠子滴溜一转，略一思索，立马就反驳回去：

“你光想着听众流失，怎么不想想我这《鬼吹灯》一旦在你们电台开播，能给你们招来多少新听众？

咋的，难道往后你们自己节目不行，听众跑光了，这笔账也要算我头上？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陆老师，言重了，言重了。”

齐德龙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忙不迭地摆手，脸上又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开口先是恭维了一句，“咱可都知道，您这《鬼吹灯》那是相当优秀，就是因为太过出众，才让我们为难啊！”

说着，他还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才接着道：“有您这《鬼吹灯》在前头闪闪发光，跟个大太阳似的，后面要是没个拿得出手的作品接上，听众指定得跑得没影了，到时候损失惨重啊！”

齐德龙这边刚把话说完，都不等王重光张嘴接茬儿，眼珠子又一转，跟个精明的老狐狸似的，趁热打铁抛出个问题：

“我听说，陆老师您手头还有两部作品，不知道这两部作品的有声版权，能不能也匀给我们电台？您放心，价钱方面，咱们好商量。”

这两天，网文圈里因为那个一天能更新几百万字的“触手怪”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兽血沸腾》这本书热度蹭蹭往上涨，眼看着就要火出圈了，跟个燃烧的大火球似的，各路人马都瞅见了商机，营销号们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赶稿，都想从这块大蛋糕上切下一块，蹭蹭热度。

圈子里不少人眼红得不行，一边酸溜溜地骂着这作者是神经病，搞乱了市场，一边嚷嚷着呼吁大家集体抵制，说这样下去文学创作都得被带偏了。

可实际上，大家也就嘴上过过瘾，喊喊口号，毕竟网文圈里换马甲的作者海了去了，谁知道这“触手怪”到底是谁啊，这抵制也就是一阵风，吹过就没影了。

午夜故事电台最近正为找稿子急得焦头烂额，四处打听消息，自然也知道这事儿。

齐德龙如今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王重光就是《兽血沸腾》的作者，也就不稀奇了。

王重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了，好你个老狐狸，原来是盯上了《悟空传》和《兽血沸腾》，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行，这两本书的版权都已经卖给西游传媒公司了。”

王重光想都没想，一口就给回绝了。

本来嘛，就因为系统任务，他不得不把《鬼吹灯》的版权拱手让人，心里正窝火呢，这会儿哪还能再松口。

西游传媒公司！

这在娱乐圈可是响当当的老牌巨头，跺跺脚，整个圈子都得晃三晃。

齐德龙心里清楚，就他三弟齐东强那样的大人物，在人家面前都得矮半截，他就更不敢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