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力量仍然奔腾在他的体内，全方位强化了他的所有感官，他清楚看到了对方那把刀上被血染成暗红近黑色的绷带，那深沉的颜色下是时间和汗水的积累，和自己的刀完全一致，仿佛同一套模具生产出来的流水线产品！

可这把刀明明是自己记忆里真实使用过的所有物才对，他曾经在无数枯燥的日子里站在四下都是黑墙的训练场中，反复挥舞同一记斩击直到再也挥不动，对它熟悉得就像是自己身体的延伸，两人手中的两把刀，刀身一样也就罢了，可染血的护手绷带怎么可能完全一致呢？

心念电转之间，还没等他想清楚，对方忽然开口了，声音毫无他想象中的嘶哑暗沉，反而温和醇厚，听上去就像是知名公司发言人或者心理治疗师，带着循循善诱的从容。

“陆子余，”，他问，声音是字正腔圆的中文，“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他愣住了，甚至忘了问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忘了问对方为什么会中文。

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对啊，他是来拔刀的！他想要拔出那把刀，那把插在金属台上，被十几把武器拱卫着的长刀！

“我……要拔刀……”，他缓缓张口，说话的同时生出奇异的感觉，似乎无需过多解释，他没来由地就觉得对方一定听得懂，好像他们的内心其实是彼此相通的……可他分明绝对不认识这个男人！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跟一个日本的陌生大叔觉得心灵相通呢？自己又不是心灵寂寞到想不顾一切寻求安慰的青春期小男孩！

“拔刀。”，男人笑了，他仍然站得笔直，可神情里蕴含着赞许，如同慈父对孩子的赞许，“是啊，刀很重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能握紧刀，就不怕失去……为了拔刀，你愿意付出什么？”，他又发问了，他的发问权似乎不容置疑，就好像这里是考场他是考官一样，可陆子余却顺从的回答着，完全没有拔出刀来大呼小叫的冲动。

“拔刀……需要付出什么吗？”，陆子余有些不明白对方的话，拔刀不就是用力把刀拔出来，从此以后据为己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