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驾着马车离开,沿路都是墨绿色的树木,一种淡淡的叶子香气萦绕着,空气里洋溢着芬芳,鸟语花香的景致当真分外醉人。
还在深山中走着,耳畔却有笛箫合音,悠扬起伏,不解何意,言情切切,言愁幽幽,这么好的技艺肯定是出自大家之手,怕是曲径所通之处是处桃源佳境,藏有那么一两个高山流水知音伴侣。
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这笛箫之声渐渐地变味了些,我进了车内,感觉舒适了些,不知道是螺妖还是大爹施了法术。
这马车果然要比普通马车坐得舒服,没有颠簸的感觉,或许所有和法术沾上边的东西都会上乘之物,当然,何如的饭菜例外。
忽然马一声嘶鸣停下来了,我觉得有些奇怪,撩起了车帘往外面看去,原来是要过桥了,而这桥看上去也就能容这马车单行通过。
前面走着两个人,背对着我,他们也要过桥,大概螺妖是想等他们两人走过去了,我们再过吧。
我放下了帘子,钻到马车前面的横杆上吊脚坐着,打量着前面那两个奇怪模样的人,耳畔又传来笛声。我发现只要不去仔细听,就不会陷进笛声里,自然也不会觉得难受。
天色有些暗,我觉得有些异样,似乎嗅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又喜又奇,因为我的嗅觉回来了,然而这种气泽在我的感觉来并不是好事情。
我有一个感想,吴地多妖邪之物,凡事小心为妙。
说奇怪,因为他们一直在那里走着,四肢有些僵硬,手一直垂在身体两侧,脚抬的也不高,几乎是贴着地面,所以现在看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直在微微倾斜着身子,左右左右地摇晃着。
马尾不安地扫来扫去,我轻轻地扶着马背,对螺妖说:“你在这里候着,我去跟他们说让下路。”
我跳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没留神踢到地上的某个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捆柴,不知道是谁落下的。捆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拿到山下的镇上去卖才对,掉了也应该有人捡回去,所以说这掉东西的人是走得有多急,掉了这么一大捆柴火也不捡捡。
又走了几步,正对着桥身,瞧清楚了那前面两人的走姿,煞是怪异,他们仿佛是被系了绳子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杵在那里,被一些无形的绳子操控着身子,僵硬地摆动。
看到前面这样的人物,竟然有些害怕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莫非呆会两人会齐齐地跳过来,对我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对的,我现在就有些怕劫路的,不过一般的毛贼我并不怕,以我如今的功夫对付一两个概是没大问题的。
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嗅到那两个人身上有种气味很腥,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似是血腥味,可是又觉得那味道之中有一种细微至极的香气。
他们身上背着些破烂的行囊,行囊里露出些猎刀之类的东西,所以说,大有可能是上山打猎下来的。
他们的布鞋沾满了泥土,衣服大概也有很久很久没有换过,整个装束看上去更像是流民,可是这两个男子长得臂粗腰壮的,应该不至于混迹山野,至少可以在渡头那里寻个搬运之类的活计,穿得也干净些。
也没有怎么去深究他们到底是谁了,几步绕到他们前面说:“两位大叔,你们要过桥就赶紧过去吧……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