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都已经放了我了，还偷跟着我回灵妖殿干嘛，我平时这么虎的一个妖，我也知道不能跑去你师门那自寻死路，没成想你比我还要二，莽着头就往山里走。这下好了，你生死难料，我被逐出师门，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你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或许是确信周紫宸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见，方容兮大着胆子，开始不停数落，好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害怕和委屈，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

于是这一通抱怨，足足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薄西山，护山大阵也没有再打开的迹象，方容兮才停下指责，认命的掏出两张轻身符，给自己和周紫宸身上各拍一张，然后带着他慢慢往山下飘去。

两人刚一离开，紧闭的护山大阵上便泛出一波涟漪，震荡片刻后再次化为虚幻的雾气。接着白溪客和符羽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山门之外，望着方容兮离开的身影默然无声。

片刻后，符羽清了下嗓子，对白溪客道：“其实你也不是非要把容兮逐出师门的。”

白溪客扯了下嘴角，好似想要笑一下：“可是他又想起了灵妖殿。”

“说的好像他之前忘了一样，”符羽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我心里都清楚，灵妖殿的事，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但他总归是把灵妖殿藏在了记忆深处。”白溪客扭头，看了符羽一眼，轻轻道：可他现在看到了容兮，那点记忆就被翻了出来，接下来他会怎么做，你能保证？”

“所以你把容兮逐出师门，还把她交到了另一名捉妖师手里？”符羽呵笑一声，表情却不似语气一般轻松，显得有些严肃：“你不要以为是个捉妖师都像秦风，比如现在。”

“秦风……”白溪客脸色变得不太自然，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她长舒口气，又把视线转回原位，望着远处的风景低声道：“如果他真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符羽翻了个白眼，呲牙道：“他要真敢杀上山，我就把他打哭。但他要是来找你，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也逐出灵妖殿。”

白溪客简直哭笑不得，不禁道：“他要真的是抱着剿灭灵妖殿的心思来的，你上去估计也白给。”

“万一他是来找你的呢？”符羽斜睨白溪客一眼，问：“容兮不是说他抢走了你的步摇吗，说不定就是借着还东西打算来见你。”

“八十多年了，他要是想找我，早就来了。”白溪客的声音逐渐低沉，其中隐隐还藏了些失落的情绪。

“那不是之前没理由嘛。”符羽再接再励。

“照容兮的说法，步摇他大半个月前就拿到了，怎么这些日子一直不见他来？”白溪客反问。

闻言，符羽表情有些尴尬，于是连忙转移话题：“这个……对了，好像容兮也是八十多年前你收到门下的吧，就这么放她出去是不是有点冲动，要不派白蕊跟着他们，以防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