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姐头所引发的事件很快传遍了整个纳菲斯克艾尔医学院。在学生眼中,璨维拉是打破规则的存在,而在院方的眼中,她则是灾难与麻烦的化身。然而,对待这位阿尔卡尉达主权人经手过的学生,院方却拿不出任何办法,只注重成效而不在意过程的他们自然是将麻烦引给了一年组初级班的讲师。
一提起这个名字,讲师便浑身打颤,他言明早已接触过那个女孩,但效果却不尽人意,更何况她还拒绝回到一年组。面对院方的要求,讲师又不得不采用其他方案,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格里森。
说起这个人,讲师倒是看透了些其中的关系,那个女孩与格里森惺惺相惜,倒不如让他去处理璨维拉,说不定会有奇效。
与格里森想的一样,时不过傍晚,他便收到了来自院方的消息。本想着能在调任去瓦纳卡尔布之前能够闲适几天,但这好像并不被允许。这位所中意的学生惹了麻烦,虽正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却并不想真正干预。
在看过火药是如何配比的的部分过后,他承认,他已经对璨维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恨不得与璨维拉再泡上一壶茶来畅谈,也有过要为璨维拉妥协底线的想法,但却只有短短的一瞬。他知道,那一瞬的感觉已经拥有,但他想要的答案却是模糊不清的,更不要说璨维拉是否拥有良知了。
璨维拉再次被请到了办公室,在这个年组讲师都已经下班的时间,格里森是唯一的常驻客。他已准备好了茶具与热水,但为了适应璨维拉的口味,还别出心裁的准备了速溶咖啡。
不知为何,面对这位一天惹了两次祸的朋友,格里森反倒是满心期待。尤其在看过书后,这种感觉便愈加强烈,他甚至希望璨维拉能灵巧地将他说服。
“教授……我们又见面了。”
格里森冲泡着茶叶,又一边泡着咖啡,还问着她咖啡要不要加糖和奶。
享受着如此的礼遇,璨维拉反倒是不知所措,原本抽出的烟也塞回了烟盒,开始像个乖宝宝般双腿并拢,安分地坐在一旁。
“教授……您还是对我说教吧,您这样我有些不适……”
“哦?对你说教的话你会听吗?”
她无言以对,虽然之前与教授只有寥寥数次交锋,但她却明白,教授的不说教其实要比说教作用还大。如果他继续选择当讲师,则是一定会走进学生心中的。
“好吧,我承认今天做的事有些过分,但我真的没想到,在学院中就连这些小事都能被视为违纪……”
格里森的笑依旧那样慈祥,就连丝毫的疑虑也没泛起。他听说过事情的起始,反倒是认为璨维拉没有动用暴力手段就已经很出乎意料了,而且在那之后还结交了一大群朋友,在第一天进入学院就能混得这般风生水起,如此受人欢迎,这也不失为一种能力。
“行啦行啦,我们的璨维拉什么时候学会谦逊了?我可不是来对你说教的。你要知道,每种人面对每种事都有着独特的处理方法,更何况你又没做错什么,不是她们吹黑哨在先吗?那么,让她们长长记性也是不错的,至少她们不会再做第二次了,不是吗?”
璨维拉虎躯一震,天呐!这居然是格里森?天底下还有这么开明的教授吗?受宠若惊,这大概就是璨维拉现在的样子了。
“但是院方可是让我来对你说教的,如果之后有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嗯……知道。”
“所以呢,这件事就结束了,在这件事上我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样?我这位老朋友还可以吧?”
璨维拉承认,短短数句,她便已经被驯服了,教授的态度真是让人今后不忍再去多叨扰。教授不愧是教授,就连育人也与众不同。
“教授,那个……我保证,在您调任之前,院方一定不会再因为我的事再来找您麻烦。”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格里森根本不敢去奢求这个结果。如此一来,他便清楚了璨维拉的本性不坏,那么,便只剩下了利斯雨凶案的真相,以及她是否拥有良知。如果可能,他是一定准备要用余生来对这位学生言传身教的,但前提是要进行验证。
略微苦涩的咖啡夹杂着鲜奶的醇香与细细的甜味,这应该是格里森为了照顾她而特殊准备的。
她随意地瞥着咖啡的小袋包装,竟发现那是与之前的同款,说起来为了迎合学生而做到了这个地步可真是煞费心力,明明是随意买来的,看来教授有些仔细过头了。
“璨维拉,今天是你在学院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哎,听说你在食堂开演唱会,还带动了不少人呢,可真有你的。”
“是啊,这里的学生很欢迎我,就顺便在一起活跃了下气氛。前提说好,我可没给他们灌输什么,我可不想让他们都变成我这样子。”
“你这样子?你这样子怎么了?”
“怎么了?教授,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了,您清楚的。”
“哦,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不好的那些。我指的是书,毕竟你是作家,如果不是因为人生有污点,你出现在纳菲斯克艾尔,便很有可能是给学生们授课,或者开签售会。”
话题被引到了书上,璨维拉已经快要忘记书中的内容了,说起来最深刻的便是回忆。如果不是那些,她可能都要忘了她原来有多良善。
她轻抿着咖啡,细细品着那些回忆,在这瞬间,格里森居然感受到了她眼神中所散发出的怜惜,那一丝怜惜如同被刻意深埋的过去所渗透出的点点光芒,让人不忍去追根溯源。不仅这些,格里森不止一次有过感觉,这女孩的说话方式虽有些粗蛮,但在其中却透着墨水香,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抹去的,那是一种习惯,它还在,便说明璨维拉并非无药可救。
“教授,您应该清楚的,有些东西是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能体会的,我可不认为一个安坐在波尔诺迪的好学生会有那样真实的感受,如果是那样,它便不叫做火药是如何配比的,而我也不是璨维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