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沉默不语,更多的是安静注视。
风莫落等待着答案,姿势如同千年之前,他的洛儿就是这样的倔强,却没有元瑶的害羞与脾气。洛儿是顺从,但会闹别扭,而元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是打闹个不停。若说是珍爱,那非属洛儿,但元瑶的新奇与独特的美丽,着实是吸引人。
当年,洛儿也是想让他教幻术,这是不是机缘巧合?
当年,洛儿也是和夜安相处不善,这是不是机缘巧合?
当年,洛儿也天天追着他要桂花露,这是不是机缘巧合?
凝望着那张小脸,期待着她的翕唇,静候着一切的起因,风莫落等得。
元瑶揉揉夜安的脑袋,乖顺的像只小猫,却也神秘的像只小猫。“风师傅,幻术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你反复的问?”
风莫落起身走到元瑶面前,身高的差距让她不得不抬头凝视,但手掌的温度充斥着脑袋,柔而细地轻揉。“先说说你是怎么看待幻术的?”
“幻术?好玩啊,你看你玩得那么潇洒,总是拿那些来吓我,如果我也能学会去吓别人,那多好玩啊!”元瑶思索道。
“好玩吗?”和洛儿的回答完全一样,风莫落皱着眉头,看着元瑶。
元瑶小脸仍旧红润,对某些人看久了会觉得厌烦,但对风莫落看久,却这么希望他的影子能一直镶嵌在自己的眼瞳中。
烛火照不亮多少,轮廓却是清晰可见。只需要一个轮廓,便能完整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样。走近一点儿,便是呼吸的声音,呼吸本该微小,但自己听的明明白白,那是有多么安静,才能听到他身体中的说声?漆黑的空中,衬托不了任何人的美丽,但在风莫落的身后,唯有经验,才能阐明了他的摄魄勾魂。
他的眼瞳,反射着自己,自己的紧张,与他的冷静冷漠完全不同。他的高深,完全攀爬不刀,他的冷,全然不屑天地,他的眸,却是火热地驻足不动。
“难难道不是吗?”元瑶有些不安。
“你觉得是这样也无妨。”风莫落转身,“但是,师傅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幻术是可以杀人的!”
风莫落转身,仅仅眼眸一盯。
黑暗的湖水,瞬间变成红色,不是染缸那样的大红,而是鲜血的鲜红。腥人的热气,加之翻滚的热浪,潮涌而过,潮涌而来,哪还有之前的平静,更没有之前的寂静。那些隐隐约约的东西,是五指?是手臂?是大腿?是脑袋?还是什么?沾染着血光,慢慢沉下,慢慢浮起。
元瑶瞠目,手颤抖不止,知道是风莫落所弄,强制着自己适应,但害怕仍旧寄存心底。想借以夜安安抚自己,但是手上的空无,让元瑶一阵惊悚。
低头,却是与时间的速度相反。
时间像是一秒过了一刻,而脑袋像是每刻仅低一分。
眼瞳的闪烁着异样光芒,不是惊,而是惧。亮光,寻常都是大而透亮,那样的元瑶最是美丽,而现在,却是小的不见踪影,甚至是没有了亮泽。
眼睛眨眼,瞬间就睁不开不得,待到脑袋低下,元瑶更是不愿意睁开。睫毛震动,嘴唇抿的看不见了红润。
眼睛极慢的睁开,虽然慢,但还是开了。
但手上哪里还有夜安的踪影,反倒是红色的液体,问暖而新鲜的沾染了整双手掌。
那是血?真正的血?
元瑶大脑震颤着,双手颤抖着,血液滴落着,双脚更是站不住,委委颤颤地后退,然后绊倒了什么,摔倒在地。
等等
绊倒了什么?
这长水苑因为只有自己常来,便吩咐过这里不允许有着石凳石桌之类的。元瑶希望看湖,栏处所带镶的木座,是仅剩下的东西。那是什么把自己绊倒的?
脚软吗?
元瑶强忍着疼痛,起身查看。苍白的手臂从地面伸出,没有丝毫的血色,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又像是申冤的尸手,就那么放着。看不出丝毫液体拥有,干瘦的皮骨相接,但是清晰可见的青筋中,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钻动着。指甲狭长,若是掐住自己的脖子,直接贯穿恐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