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骁的画展地址选的有点高端,平常普通人不会来这个地方。想到这位天才画家的地位,似乎又理所当然了。
光看门票上的地址还没感觉,到了地方,那种浓厚的人文气息扑面而来。
艾夏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穿得过于休闲,不然就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但进去之后,她就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了。
目光,牢牢被墙上的画吸引,完全移不开。
她是有在网上看过欧阳骁的画作的,但那根本不是一回事,那些图片照片,表达不出原画百分之一的意境。
看到原画之后那种震撼,艾夏觉得,天才画家这个称谓,再贴切不过。
甚至,她会觉得,比起一些老艺术家们的作品,欧阳骁的画作更出色。他的画里,有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比如她此刻欣赏的这幅,明明画面上是黑暗阴沉,令人窒息的色调,却奇异的,在其中读到了希望。好像无论深陷怎样的泥潭,只要努力往上爬,就能获得重生。
这就是神奇之处。一幅不需要用画面和色彩,甚至都没有故事的作品,却能让人感受到与眼睛看到的截然相反的含义。
艾夏被惊艳到,眸子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痴迷。
这是目前的她画不出的水平,也许之后多年也做不到。她对“天才”两个字终于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不是仅凭这一幅画,还有更多更多。
欧阳骁不仅画油画,水彩,水墨,无不精通。每一幅,都让她叹为观止。
以至于在馆内流连许久,也没有走完,更是忘了她自己也有一幅画作在展览。
直到惊叹完别人的优秀,对比自己的不足,艾夏才想起来应该去看一下她的那幅画。
找到少女的芭蕾时,前面围观了几个人,正在品头论足。
少女的芭蕾就是她的那幅画。
艾夏走过去,挺好奇她们会说些什么。
“画得也还好啊,为什么可以放到欧阳骁的画展上?”
“是啊,我觉得你画得就比这个叫艾夏的好。”
“你看这个构图,还有线条,就很一般嘛,和欧阳的根本没法比。”
“差太多了。”
有吗?艾夏打量着自己的画,和欧阳骁的确实有差距,但也是有可比性的。她承认欧阳骁的出色,却也不会看低自己。
她的手法就更细腻,颜色的处理也更明朗。好比画中多处的白,她就划分的很明确。
远山上的雪,近景里的雪,结冰的湖面,少女的白皙肌肤。单独拎出来看可能还没什么特别,放在一起,就显出了她的用心,以及对色彩的把握。
所以几人有味道的评论,艾夏听听就过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不论其他,艺术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个人意识。她不会因此低落,更何况,那酸溜溜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她的作品不好。
“什么感受。”
艾夏转过头,纪临城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好巧啊,纪先生。”
“不巧。”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反而不知道要接什么,索性就不讲话。
纪临城也没有要尬聊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开口,聊起了欧阳骁的画作。
那份默契,愉快的相处模式,自然而然的切换了。只是到底不同,两人的身体保持在一个熟悉有余,亲密不足的距离。
纪临城瞥到她退离几步,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靠近。
一开始艾夏还没发现他的故意,几次后,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他的意图。
“幼稚鬼。”
“哪里幼稚了?”
艾夏睇他一眼。“自行体会。”
“艾夏。”
“嗯?”
“把手给我。”
顶着他炙热的目光,艾夏迟疑着,想到那个让她惊艳的瞬间,还是把手伸过去。
遇到一个心动的人,其实还挺难的。
纪临城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心里空掉的那块地方,终于填满。他谓叹了口气,顺着手的力道,将人拥抱入怀。
明知是公共场合,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有点不想挣脱开这个怀抱。
大概,她也是想他的吧。
不然,为什么这么温暖?
“艾夏,我们不刻意,不强求,不抗拒,顺其自然,好吗?”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却也铿锵有力。
“好。”她回答得不假思索。
顾及到场合,纪临城很快放开她,牵着她慢慢逛着。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李一恒的微信,看到他发的朋友圈,知道你的画会在这里展出。”
“你怎么确定我哪天来?”
“还记得昨天和你搭讪的那家伙吗?”
艾夏想了想,记起来了。“那是你朋友,他认识我?”
纪临城翻出那张背影照给她看。
“我染了头发你还认得出我的背影?”一点脸都没露。
“那必须。”骄傲的纪先生。
阿哟,她被可爱到了,怎么办?“纪先生,请你严肃一点。”
“好的。”
艾夏抿起嘴,还是泄漏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