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瑞师傅,她顺利见到了老田,把这个要睡午觉的老人硬生生拖起来。
老田看在瑞师傅的面上才没发怒。“要参加会试?你还来得及吗?围棋这一门可不比其他三项,是非常难入手的,连殷疏狂都学了好几年,他还算是天资聪颖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么笨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她笑了一下,拿出从殷相那边偷来的好茶放在桌上。“这是会泽新茶,珍藏了一年都舍不得喝完,庄里可没几个主子能享得起这么好的,田师傅就当喝茶陪下棋吧?”
连瑞师傅都很少分到这么好的东西,他偷偷拉着殷良说:“小良,那不是二声公子喝的吗……你从哪拿来的?”
“殷相私藏的。”她转而说道。“瑞师傅,你也一起来喝吧。”
于是田师傅看似“不情不愿”地陪她下棋。
下了几手,第一盘还没结束,田师傅就不住摇头。
差,不是一般的差,太差了,这样要是也能得甲,他才是瞎了眼。
于是喝着好茶随便和她玩玩,就当打发时间了。这小姑娘手法差就算了,每一盘结束之后还要休息一下,才不过四局,就是傍晚了。
瑞师傅已经要回去忙晚饭了,她才作罢,本以为她输得再也不敢来了,谁知吃完晚饭,她又来了。
他忍不住叹气,软下心来。“小姑娘,你的棋艺太差,和我对弈是没用的,还是让我教你几招吧。”
被他一说,她也有点怀疑自己了,随即摇摇头,不对不对,要定心。
“不用,对弈才是最快进步的,来吧。”
两人又秉着烛火下了一局,这一次,田师傅讶异了。
她进步了。
第二天八礼会试开始,她提前彩排过,知道这种超大规模的会试的繁文缛节非常严重,正打算用肚子痛翘掉全部开场仪式回去补眠时,殷相很不给脸的拒绝了。
因为他都被迫要参加,更看不得她偷懒。
她只能恨得咬牙切齿和他一同参加了。
殷家庄不对外开放,所以会试场所不在这里,而是在桂花河附近的空地上。那里空地很大,为确保多项会试同时进行,还临时搭了好几个高脚棚,还有一些休息的棚子,大概就是个大型运动会的规模吧。
一大早,天都蒙蒙亮,整个殷家庄就闹哄哄的。
因为殷家庄离桂花河挺远的,他们不但要早起先祭祀祈求一番,还要骑马坐马车,在精准的良辰时候出门,在大街上游街一番才到达场所,开始所有的会试。
整套流程追随古书古法,依据祖宗留下来的制度做事,只能繁杂不能简化,不然就是对祖宗不敬。
简单来说就是很麻烦。
所以殷家庄的孩童都换上了统一颜色的衣衫——绛红内衫和深蓝色外衣,成年男子则是在此基础上更加精致的绣纹,羽冠,颈珠,他们称之为吉服。
从哪来的传统,怎么这么高规模。
她一边拉着不合身的衣服,一边打哈欠。
“你昨晚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殷相看了她一眼。
“下棋。”
“你下棋能下到快天亮?”他觉得好笑。“所以你真的去参加剩下两项了?就算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也要有个限度,不知道天高地厚。”
连他也知道了,不会是整个庄都知道了吧?
漫长的祭祀礼毕,她已经困得直点头,终于等到上了马车,她立刻就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