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仙君眸子一张,两条铁钩便如毒蛇般飞刺而出,何荼身子一侧,堪堪避开。
却是帐上的金钩。
仙君尚不死心,便赤手空拳夺她面门,水婳摘下发簪,一把刺入他掌中,钉在床栏上。
这一番折腾下来,仙君明显体力不支,仰在床角,手掌血糊糊的,触目惊心。
何荼顺势扣住他另一只手腕,俯身道
“哟,性子挺烈。可惜你现在功体被锁,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哈哈一笑,正待转身,忽然一记掌风自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便有一只血手来夺她面具。
还真是不死心。
何荼低头一避,伸手掐上他脖子,按到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肃静。
仙君忽然口吐鲜血,刚好喷在何荼脸上。金铸的面具,满是他的血腥味儿。
何荼长舒口气,俯身压进,仙君偏头闭眼,却没等到拳头,而是她的神识传音
“不管你是如何混进来的,有我在,休想打他主意。”
这个“他”自然是指空空了,那日若不是此人百般阻挠她唤醒空空,她又何至于被逼到非要捏碎那伞坠子。
仙君星目清冷,声音清冽
“看来阁下以半个魔教为代价投奔妖界,又欲以污山之心换得妖尊信任的传闻是真的了。那风华……”
他说到此处,何荼忙按了他的嘴。仔细听了窗外动静之后,这才松开。
仙君冷哼
“原来狠辣无情的倦挽西枫意何荼也有如此畏首畏尾的时候。”
何荼没有解释,只是轻笑
“既清楚她是什么人,想必你对自己的处境也有定位,你不觉得,若是被她知道你知道这么多,功体被锁的你才是最危险的么?”
“哦?你在关心我?”
“某只是不想被连累。何况……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她邪邪一笑,伸手去摸他的脸。
仙君盯着她的手,正要挑眉,却见她手势一转,抽走了他身后的一条被子。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她说“床归你。”
仙君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风华馆对面,风华正坐在书案前画画,边画边喃喃道
“就这些?”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看来这位仙君很不简单,你去查查他的底细,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她仿佛自言自语。
黑暗中似有什么东西闪了闪。风华又道
“你不必担心,南炎宫只是个幌子,九阳不足为患,毕竟他们还有东西在我手上,不敢乱说的。”
“还有事?”
“没有便下去吧。”
窗户边风声一抿,风华收笔,吹干墨迹,却是一幅稚子垂钓之图。
两个稚子相偎而坐,别有一番温情。
“污山之心,哈。”
她冷笑,随手撕了新画。
十年筹谋,一朝起手。
初晨方绽,初阳将起。一朵飞花入户,落在何荼鼻尖,甜鼾鼾的,将她撩醒。
仙君正坐在床上入定,似乎整晚都是这个姿势。
何荼以为自己醒的够早了,却发现门口的侍女比她醒的更早。
何荼不舍地瞧了一眼那张又脏又破的金面具,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脸上的白纱,起身翻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