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个勇狠果决,一个思虑缜密,能因着宋悯来给我讨人情,躲过你的情报,也情有可原。”
“王上,那晏世洱有过目不忘之能。”鲁克沁垂首,果不其然,梁王眼睛都亮了,确实,如今大梁虽春秋鼎盛,奈何部落之间的族治落后,强大是靠着武力夺来的,而武力自是双刃剑,可杀敌,也可自杀。如今周围国家各有各的纷争,大琴的制度实为最好,但大琴的文书一直受到朝廷限制,哪怕贸易存在,也无法深入了解学习。
“看来,这大琴小皇帝诚意满满。”笑,聪明人,无需多言,一点即透。“鲁克沁,那两只老豺狼如何了?”
“各咬各的呢,大公主退了,他们自然想坐大公主的位置,也不看看他们什么德性,大公主虽刚愎自用,可也不是这么小家子气,为着个小绿洲就闹得部族差点火拼。”鲁克沁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两大部族,倒不是小觑部族的实力,而是越老的部族,习俗越是陈旧野蛮,吃人,火拼,都层出不穷。
“呵,还没到时间……”梁王笑,卧薪尝胆数十年,也不差这一年半载,更何况自己的软肋在别人眼下。
鲁克沁跟了男人这么多年,自然有眼色,看了看金蔚翼多次往门外张望,“那个,王上,天色也不早了,您是不是要去看看宋先生?”宋悯和他也算从小就认识,而且宋悯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平日里也很照顾这些被梁王压榨的手下,更何况此次遭遇确实凶险,当时从林子里抬出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大家都以为人是肯定不行了。
“……”本能的想要答应,只是在开口的一瞬间,“去大琴使者那儿。”
“王上!”鲁克沁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了解,所以心疼,“对宋先生如此,您这是又何苦呢?”
“他在孤身边未必安全。”冷冷的走开,鲁克沁紧随其后。
“王上,连您身边都不安全,那哪里才……”
“哪里都好。”除了我身边,“等他醒了,便送出都部,这晏世洱大琴皇帝必然不会拱手相让,到时候,让他虽人入琴。”
其实金蔚翼不只一次努力过,宋悯从一开始的被人陷害,到后来的身陷牢狱,知道这次被扔进猎空节的凶险,这些事实一次次的告诉他,要这人活着,必须离开他,越远越好,哪怕无情,哪怕又恨,哪怕那人这辈子都无法相见。
鲁克沁紧紧地跟随,宋悯比他们都大,自小悲天悯人,对于金蔚翼来说,无疑是那黑夜里的白月光,漆黑人生的闪光点。
若这人离开,那这前面苦苦挣扎而上的男人,如何撑下去?
而话说受伤昏迷的晏世洱,昏迷三天三夜,原本大梁太医师都已经束手无策,没想到那个糙汉子在寝殿里骂了半天居然把人骂醒了,接着汉子自己晕了,弄得太医师有一阵手忙脚乱,幸好两人都无大碍。
当夜,梁王便与大琴特使彻夜长谈,原本梁王还想继续,却被特使身边的“侍卫”拄着拐杖“瞪”了出去,接连几日,梁王日日“迎难而入”特使寝殿长谈,惹来不少非议,甚至有传梁王倾心特使,欲招揽于后宫,后因特使侍卫太过于凶残,传言才慢慢消尔不传。
“我终究会是你累赘,没有我,你会是那没有缝隙的铠甲,刀剑不透。”苍白,却坚毅,恨过,怨过,但终究理解这个男人的理想,愿望,以及他们共同背负的过去。
“不会很久,五年,不,三年,我会来接你的。”
笑,笑的包容,金蔚翼被苍白消瘦的男人抱住,紧紧的,似乎不再像放手一样。
千年的部族制度,万年的野蛮抢掠,想要一朝一夕改变,哪怕民怨再深,也非一朝一夕之力能够改变。
“我只劝你,莫要赶尽杀绝,你为帝王,也为自己来世积德。”他们之间的争吵,往往是这留有一线的观念,一个悲天悯人,一个,赶尽杀绝。
“若为这后世仁慈,我入修罗地狱,又如何?”
四目相对,宋悯知道,他虽为皇族嫡脉,但这王位,终究是这金蔚翼能坐牢的,大煞大慈,煞与慈,孰对孰错?
自那夜以后,梁王曾经伴读被秘密送出都部,根据野史记载,宋悯一生再未入大梁半步,哪怕多年后大梁改革成功,再创鼎盛,那人也未再出现,有人传此人在回大梁的路上亦然去世,更有人传此人隐居边境,等一人年年陪他过节。
景玉四年春
大梁特使献联姻函与大琴皇帝,愿与大琴永修和好。
当月,大梁皇帝逐北磬郡特使及猎部族族长出都部,贬出猎部族为非上皇族之列,至此,大梁延续数十年的变革开始,史称,蔚翼变革。
“跟老子回去,那老舍子的梁王那眼珠子就绕着你转,他妈要不是他是王上,老子非挖了他眼珠子。”
“滚一边去,你回去做你的贩盐头子,主子说了,让我助梁王推动变革,怕是要留几年了。”
“几年?妈的,那颜未淇是把你卖了!”
“卖了就卖了呗,反正也就几年,我与梁王谈好了。”
“屁,他看你和狗见了肉似得,会放你走,不行,老子要带你走。”
“不走!”
“回去!”
“不回!”
“回!”
“不回,回了嫂子把你关起来我怎么办?”
“啊?哦……”
“……”
“那不回吧。”
“好,等嫂子给你戴绿帽子,你儿子来找你。”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喝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