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毫并不放松:“你说是就是?孤山野岭,眉州侯那等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会过来?世上又不是没有易容术!”
“哦?你说本侯易容?”来人自是周少白,他冷声道,“天下还没有敢易容成本侯之人!”
张毫被他气势所震,心里一抖,仍坚持道:“尊驾最多样貌与侯爷相仿罢了,我等虽未见过侯爷,却也能够想到,侯爷万金之体,怎会有闲工夫出现在这里。”
他怕再多对话,心中就被对方震住,生出对方不可战胜之感,不待回答,喝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众军伍,屏住气息,向前攻击!”
刘锐锋心中也有怀疑,只是对方太像眉州侯了。他走老了江湖,分辨得出对方有没有易容,除非对方会传说中的易骨之术,否则绝无可能半点端倪都没有。就算是易骨之术,也多少会有些不自然,面貌、身高、气势全部一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事?
但此情此景,逻辑上怎么也说不通侯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此,刘锐锋准备先作壁上观,看看再说。
周少白见他退缩,两不相帮,知道还是被起疑了,心中道:“被道长说中了,真得打上一场。”
陈庄瞄了眼前由近百人组成的军阵,答道:“打肯定是要打的,正好可以让你的金刚罩显摆一把。还以为百人战阵会如何了得,就这气势,不足那十八骑十分之一啊。”
周少白也暗自点头道:“这些人不是叛军嫡系,自然学不到多高深的东西,只能算是简陋版本,能够做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他和陈庄对话渐多,不自觉就用上一些新鲜词语。
经过十八骑之战,周少白已经不怎么看得上眼前的军阵。按照道长的说明,这样的战阵,大概与正常的行伍训练差相仿佛,都是严格训练,下级绝对服从上级,不得僭越,只是效果更大一些。要知道即便是《太平要术》版本的战阵,失去指挥,整个部队也会变成一盘散沙。正是因为被抓住这个弱点,众先天高手一一实施斩首战术,不再与军阵直接碰撞,叛军才渐渐被剿灭。
周少白心中与道长对着话,口中冷哼一声:“你们不要后悔。”揉身而上。
张毫见对方打算硬碰硬,不闪不避,冷笑不已。他自认就算侯爷亲至,遇见百人战阵也得略避其锋,此人不过是胆大包天罢了。战阵列队完毕,层层叠叠,气势浩荡。他当先一刀向周少白胸口砍去,几乎于此同时,与他并排的几位叛军也把武器砍在周少白身上。他们身后,数排叛军接踵而至。
当当声不绝于耳,众人料想的血肉模糊场景并没有出现。周少白全身各处闪烁着金光,刀剑与金光一接触,就像砍在坚石上,铮铮作响,半寸不得再进。这还不算,只见周少白身躯微微一震,众多刀剑带着和来时一样的力道与速度,一一弹开,众人闪避不及,刀剑把握不住,纷纷落在自家身上,一时惨嚎声响起一片。
“金刚气罩!荆棘护甲!是侯爷的独门武术!”刘锐锋瞪大了眼睛,再不怀疑,转身阻止后面更多的叛军:“住手!那确实是侯爷!你们惹下了泼天大祸!”
怪不得连解释都不解释,直接就打将上来。以这位侯爷的脾气,现在还算好了。这些丘八不识好歹,可不能把自己牵连进去。刘锐锋全力阻挡,心下念头千般回转。
攻击的众叛军齐齐愣住,动也不敢动,连惨嚎的人也不敢再大声呻吟。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眉州侯为人暴虐,动辄杀人,如今他们竟冲撞于他,后果实在难料。刚才的战阵对付后天高手或许还行,对付侯爷这种宗师高手,不知道会怎么死!
他们心有余悸,觉得刚才多半是失心疯了,怎地就稀里糊涂就听从张毫的命令。
张毫豆大的汗水随着脸颊滴落,被反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却顾不得了,扑地一下子跪倒在地,只是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