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来得急,只说了“巧儿快被员外郎打死了”,其他的事情却一概不知。司徒娑伽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和阿蛮、小翠乘马车要赶回去。杨济虽然觉得情况紧急,但毕竟是司徒家和高家的家务事,不好插手,便再三安慰司徒娑伽后,看着她离开了。
和阿蛮出门的时候,司徒娑伽本也打算带着巧儿一起来的,可巧儿却说自己受了风寒,实在下不了床。早知道会出事,司徒娑伽说什么也要问清楚巧儿到底怎么了。
“巧儿让我加了大夫过来瞧瞧,可又没让我知道她生了什么病。谁知大夫出去的时候撞见了员外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员外郎就气冲冲地过来了,不由分说就要把巧儿关起来。巧儿不从,跪在地上磕头也没用,夫人便让我来找小姐您。”
小翠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也就只有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经过。
阿蛮突然一拍手,似乎恍然大悟:“巧儿姐姐这几日身体就不太好了,吃东西也总是反胃,现在想来,很像我娘怀弟弟时的模样。该不会……该不会巧儿姐姐有孕了吧?”
“胡说什么,巧儿还未出阁,哪里来的身孕!”司徒娑伽捂住阿蛮的嘴,呵斥道:“待会儿回到家,先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再说,你要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关起来。”
阿蛮没见过小姐那么生气的样子,赶紧自己也捂住了嘴,用力点头。
可司徒娑伽和小翠都不再说话了,如果真如阿蛮所说的,那么的确是巧儿不知跟谁有了孩子,才会让高启为一个丫头生那么大的气。小姐出嫁在即,贴身丫鬟却和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苟合,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一个天大的丑事。
马车从后门绕了进去,才停下,之间几个丫鬟婆子跑过来将司徒娑伽扶下马车,皆是神色慌张。
一个婆子道:“小姐你快去吧,员外郎和夫人都在院子里呢,再晚些巧儿那个孩子可没命了!”
又一个丫鬟道:“真是造孽哟,不知道巧儿跟谁好上了,被人弄大了肚子,她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呢。”
阿蛮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司徒娑伽暗叫一声不好,匆匆往院子里跑。
院子里站满了人,高启与高夫人、司徒夫人坐在胡椅上,巧儿双眼哭得红肿地跪着,李三娘也跟着跪在旁边,周围是小心劝说的下人们。
司徒靖宇与高雪儿也在场,他们呆呆地站在高启身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到司徒娑伽回来了,赶紧跑了过去,拉住她道:“你终于回来了。”
司徒娑伽小心走到高启旁边,高夫人与司徒夫人连连给她使眼色。她轻声问道:“舅舅这是怎么了,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呀?”
“我还没问你怎么管的下人呢,你倒问我怎么了!”高启既气外甥女待下人的仁慈,又心疼她有这么一个贴身丫鬟,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怎么了、怎么了?你问问你这个不要脸的丫鬟,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司徒娑伽看着痛苦地跪在地上的巧儿,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头发凌乱,目光呆滞,一点儿也不像司徒娑伽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巧儿。她突然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巧儿,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司徒娑伽走到巧儿的面前,蹲下来与她平视。
巧儿抬起头看她,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似乎听不懂她在问什么。
司徒娑伽道:“是你那个表哥对不对,就是那个常常来找你的远房表哥。你为了他,夜不归宿好几次。”
巧儿的眼神仍是迷离。
李三娘边跪着边搂住她,喃喃道:“无论如何,这是个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巧儿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巧儿,还是在安慰自己。巧儿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她不忍心这个孩子受到伤害。
突然门童来报:“门外有个人来求见,他说他叫方城,自称是巧儿的夫婿,拿了些钱来,说是要赎巧儿出去。”
听到“方城”这个名字,巧儿的眼神里闪出了光芒,整个人也恢复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