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篇 仙魔风云之五国争霸 第一卷 劫变初踏江湖路 第二十章 心境合一 雨洛惊夜(2 / 2)剑海情心首页

「咯咯,你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花言巧语,尽说他们大男人谦虚的话,你可知我刚才已经用了灵韵之术,以仙道对持,你却仍然能持续百招不败,你说实话,如何得了奇遇,竟然在短短时间里,就已经突破武境之功,进入人仙之境?」美少妇绣眉一挑,目光之内透着新奇之色。要知道,小小年纪就已经跨过凡人武境,这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异禀,对于吴家将是何等的造化。

这时周围男女听到美少妇之言,一时纷纷围拢到二人身前,对雨泽赞不绝口。若是被旁人看到,必定会羡慕嫉妒至极。这十几位男女的虽然年龄有大有小,男的却是个个气宇轩昂,或玉树临风,或英姿勃发,女的却是个个美若天仙,风姿绰约,动人心魄。

「两年未见,雨泽你的武功进展如此神速,却是让三娘刮目相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这美妇乃是吴成东的三夫人丁月兰,刚才俩人对练之下,让她只觉得吴雨泽的武功路数与以往变化甚多,与以往纯粹的吴家家传武功大相径庭,不由觉得惊异。

「三娘见笑了,雨泽这两年来武功并未落下,只是脑子里突然多了好多从未有过的事情,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玄术。」吴雨泽用手挠挠头,面颊有些发红,毕竟自己功力进步,并不全是努力结果。

「少爷,雨泽少爷。」几人正在谈笑之时,一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却因院内灯火不明,看不清众人,只能远远挥手呼唤着吴雨泽。

「咦,是莲儿,雨泽快去,必定是你二娘唤你。看来定是有何急事儿,我们一同过去。」丁月兰眼睛尖,一眼看出丫鬟是明凌雪身边之人,心内一惊,忙带着吴雨泽一同赶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吴氏一族,上感天恩,忠心为国,特加封吴氏成东为掮国侯,赐姓吴。」君侯府大厅堂下,跪拜一片男女。而与此同时,整个应天府已经传遍,皇帝加封边关大帅为护国侯,从今日之始,君侯府改姓吴了。

为首跪拜正是君侯府内务掌事夫人明凌雪,当她听完圣旨之后,刚要伸手接旨,忽觉腹中一阵剧痛,不觉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恭喜郡主夫人,生了一公子。」太医院接生太医,抱着一粉妆玉砌的男婴送到郡主身前,眼看男婴双目紧闭,正睡得安详。

「二娘,郡主你可好些。」一众夫人守在内室,吴雨泽眼见此时明凌雪面色苍白,满头虚汗,原本绝美的面容确是一脸的疲惫不堪。原来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回,确实不假。

吴成东镇守边关,半年才能够回府一次。这两个半月前才刚刚离开,现如今妻子生子,身旁只有吴雨泽和吴雨平。想那柳诗涵更是在皇宫之内,府内几位夫人都没有子嗣,根本无从帮忙。现在除了吴雨泽和吴雨平站在外堂,其余夫人也只能围在明凌雪身旁,低声安慰。此时,整个吴府已经传遍,家主夫人又为吴家增添了人丁。

到了第二日清晨,吴家满门俱都到了演武大殿。都言吴家功法得之天道,确是与众不同,明凌雪虽然文弱,又生了女儿,仅仅一夜之间,便一如常人。这些全仗她以柳诗涵为师,得以学习独门神功养生之法。如此虽然生产才过第二日,她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稳坐在厅堂之上。

「郡主,已经三日了,掌军侯,哦,大夫人还未回府!」明凌雪坐在军侯府正堂之上,旁边的几位少夫人看着街下站着的管家吴宽,听他之言,柳诗涵至今未归,不由得俱都是一脸迷惑紧张。

「二娘,我娘亲在皇帝姥爷那里,怎么如此多日未归,若不然,我去找他打探一下吧?」吴雨泽平日里深得明凌雪疼爱,而生母柳诗涵由于久在宫廷之内守卫,这些时日不见,吴雨泽心中本就是想去宫内游玩,正好可趁此时,固此也是急不可耐。

「现在不是你一个孩子家说话的时候,你母亲现在是忙于军务,亲属私人不得参与,此是我大晋律法。现在你回去只管好好的把书读好。」明凌雪听了吴雨泽之言,不禁美目一瞪,现在朝廷上下已经隐约表现出来山雨欲来之势,哪个家族敢擅自介入其中。虽然自己是皇亲国戚,但冒然进宫,以身试险,整不好卷进这争夺皇位的血雨腥风中,吴家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一旦祸及满门,悔之晚矣。

「我对皇宫熟悉得好比咱自家的路一样,皇帝姥爷也是特别疼爱我呢,我去找皇帝姥爷正好可以问问我娘在何处,再说我也不小了,爷爷如我这般大时都已带兵打仗了,怎么就是惹二娘生气了?」吴雨泽一见明凌雪对自己发火,不由得一阵委屈,便不管不顾地辩白起来。

「放肆,今日是众长辈之间商议大事儿,你只是一晚辈,不知礼仪,出言不逊,成何体统。你既然想做事,可以,二娘现在就有一重要之事,你去找管家吴三叔,他明日便和你一道去南关寻你父帅,如果把二娘这件事办好,以后自然会让你参与大事。」明凌雪看到吴雨泽总是一味辩驳,不由得面沉似水,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先是喝斥两句,然后话音一转,极力让吴雨泽尽快离开京都。

周围的吴家各位夫人小姐当然明白明凌雪是要让雨泽离开京都这凶险之地,她们已经知晓柳诗涵密信内容,现如今事关吴家生死存亡,此举就是要避免吴家一时不慎牵扯进去,遭受灭门之灾。

吴雨泽虽然只有十六岁,看面容尚有稚嫩之气,身材却已经有成人之高。如今被明凌雪教训,脸色已经涨红,还要再说什么。三夫人丁月兰在旁看得心里着急,忙把他拉着他来到厅外认真劝说了好一番,方才让吴雨泽恢复了平静回转自己房间。明凌雪见丁月兰把雨泽劝走,心里亦是一阵黯然感伤。

她虽然在军侯府的众夫人之中按夫君长幼排位第四,但无论从身份背景还是才识上都是女中翘楚,故只要是掌军侯柳诗涵不在,内府事务俱都由她安排。现在,京都之内山雨欲来风满楼,眼看乌云压顶,朝中重臣个个难以脱身事外。

楚王一党与皇叔一党向来视同水火,如今太祖武德皇帝对外称身染重病,各府大臣纷纷到大殿侯旨,已经是三天三夜,真不知道殿堂之内发生了什么事?幸得柳诗涵传信,才终下得决心。

吴雨泽回到自己房间,心中依然不平,却又不敢过于放肆。因为吴家家法甚严,吴雨泽再有个性也不敢触犯家法。正当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坐卧不安之时,只听得房门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三叔,快进来,我正要有话要和你说。」看到屋外一脸白净的中年男子,吴雨泽不禁喜出望外。管家吴三自幼便陪伴吴成天左右,没有子嗣,对他那是犹如亲生一般,俩人从来都是无话不说。

「怎么,公子今日被主母教训了就满脸都是愁云了,这可不像你平日里那股子豪气呀!」管家吴三自幼就追随吴成东,先是书童,然后成为吴府总管,为吴家立下汗马功劳,尤其对吴成天有救命之恩,吴家上下从未把他作为下人。而吴三自小看着吴雨泽长大,对他甚是宠溺,现在看着吴雨泽那无奈的样子,声音确是慈祥温馨。

「三叔,这一切缘由你都知道,先不说这个,今日我二娘说要由你带着我去江南走一遭,先去夏家送一封重要书信,然后是要去见父帅,怎么,不准备一下,现在我们可就要去那里么?」吴雨泽抬头看到吴三肩头背着包裹,没想到即刻就走,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现在即刻出发,到时如何,吴三必定会告诉公子。」吴三微一沉吟,收拢脸上笑容,双手扶住吴雨泽的双肩,神情郑重说道。

「雨泽和雨平都离开了吗?」明凌雪坐在正堂锦榻之上,放下手中茶杯,一脸凝重看着跪在台阶下的两位绿衣蒙面少女轻声问道。

「禀二夫人,我们一直暗中护送两位公子到城门之外,两位公子现在确已经离开晋京了。」阶下两位蒙面少女俯身施礼回应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让白雪和兰雪马上出发,一定谨慎,沿途保护好他们。」明凌雪声音虽然轻柔,但语气清冷,威严不容反驳。

「是,雪卫本就是为郡主而生,为吴家而战。必当死保公子无恙」两位少女深施一礼,身形不见晃动,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吴家雪卫?」在军侯府上空的一片黑云之内,一道若隐若现,随风飘动的无形身影隐在其中,透过周身环绕的黑雾,两道如星光闪烁的双目注视着隐藏在吴雨泽和吴三周围的一行护卫人等。

「都知吴家有风雨雷电四大家卫,却不知隐藏在最深处的还有雪卫,更没想到这一最为隐秘的路家暗藏组织,竟然完全由明凌雪掌控。」雾气中人喃喃自语,他隐藏在京都多年,竟然第一次发现了雪卫行踪,虽然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却是让人无法看到面目上的表情。

「嗯,吴家现身于江湖,自此那位武德皇帝便可隐藏暗手,以内戚手段进可攻,退可守,又可堵住他人口舌。可谓一箭数钓呀!不愧为圣宫之人。」雾中人点点头,说出一番话来,把这郭天宇的前世今生尽数点了出来。

「郡主今日把雪卫尽出,一旦府内发生变故,恐怕内府依靠龙虎铁卫也是后援不足。」后堂之内,吴家几位夫人围坐在明凌雪周围,虽然具是当世美女,但个个面容严肃冷峻,显示内心都是沉重十分。

「这些我都知道,但若不如此,我吴家以后如何立于朝堂必是隐忧,成东,大哥,君昭身在边关,而吴家府堂男儿只有雨泽和雨平在此,诸位姐妹皆又无出,如今之计,必须一切做法都是为了吴家未来着想。」明凌雪环顾左右,略一沉吟,把心中之言尽数道出。吴家风雨雷电四大甲卫都是名声在外,无不是以一当十,向来骁勇过人。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吴家还有一支隐于暗处的超级卫队—吴家雪卫。

柳诗涵手指定于郭天宇眉心之处。美眸之内一道白光射出,直接灌入郭天宇双目之内。郭天宇浑身一震,整个人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柳诗涵口中默念咒语,只见顶在眉心上的指尖缓缓后移,竟然从他的眉心间硬生生拉出一道抖动不停的黑丝出来。

「灭!」柳诗涵指尖一抖,那条黑丝尖鸣一声化为灰烬。柳诗涵手指一漩,美眸之内的白光随即一收。只见郭天宇浑身一激灵,打了一个冷战,缓过神来,满脸惊异之色,刚要说话。

「陛下,请保重龙体,我大晋不能没有陛下,百姓不能没有陛下。」柳诗涵已经屈身跪拜在太祖武德皇帝身前,纱裙垂地,美目低垂,话语之内轻柔真诚,但神情却是极为焦虑。

当柳诗涵动用天眼之术,扫视太祖武德皇帝郭天宇之时,已经是发现他脸上流露出来一丝诡异笑容,那笑容明显是郭天宇本人并不自知的面部扭曲神情,而他双目之内更是时不时会泛起一丝隐秘绿光,她已然明瞭这是来自南疆异族秘传的邪术「钻心蛊,心神乱。」

柳诗涵心中骤然想到与这种神情相关连的一系列恐怖传说,难道太祖皇帝中了这邪门歪道的诡计吗?宫廷之内已有邪气侵入?她心下一阵乱跳,不禁暗自跺脚,怎地忘记了今夜才发觉的宫内妖孽横行。

「陛下身中钻心蛊,刚才臣妾尽全力牵扯出来一丝入脑虫体,可缓解陛下几分痛苦。但如今若是要去根。臣妾无能为力。」跪于地上的柳诗涵面露沉痛之色,郭天宇绝对是一位有道明君,大晋决不能乱。

「朕已时日不多,天下传闻朕与黑虎当年帝位轮坐之约皆是实情。但,我大晋决不能留给黑虎,你当明白其间缘由。非出此策,难保周全,朕心中对你路家信任有加,深知你们吴家满门都是心怀天下苍生忠良重臣,尤其是爱卿最是明白朕的心意,爱卿当谨记朕的寄托。」郭天宇虽然神情黯然,但此时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心胸坦荡,极为真挚。

「陛下,臣妾心中明白,但有国难,吴家上下当全力而为。陛下或是有何难处但让臣妾去做,尽管吩咐,为了天下黎民,臣柳诗涵绝无二话。」柳诗涵心下平静如水,她是最懂得郭天宇心思。

如今天下未定,谁做了皇帝,谁就拥有了话语权。既然坊间传说都是真的,姜天虎和郭天宇之间早有密约,天下归属都只在一念之间。姜天虎生性粗鲁莽撞暴虐,若是天下交到此人手中,黎民百姓难说祸福。郭天宇岂能赌上这天下?柳诗涵宁愿相信郭天宇是心系天下苍生的英明君主,事实上,郭天宇三十余年治国以来,百姓确也安居乐业,府库充盈。就算是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理由,郭天宇今夜此举就算完全是私心作祟又有何妨,那姜天虎根本不是一个能让天下安康的好君王。

「陛下所言,臣妾一家俱都明白,皇家内务臣妾不敢妄言,只愿陛下龙体安康,便是我大晋之幸。」柳诗涵心内只为百姓着想,只盼圣体无恙,希望他身体表现出来的一切迹象都是自己妄自猜测。

「朕时日无多,朕的身体朕最明白,朕一直在隐瞒一件事,事关大晋未来,爱卿可知南疆隐秘之事么?」郭天宇语气平缓,但最后这句话却是让柳诗涵心头剧震,没曾想自己一猜即中,正是自己所怕之事。

「臣妾略知一二,陛下可是?不知陛下如何中了这妖孽邪道。」柳诗涵听到此言猛然抬头看着郭天宇,面色苍白,内心已是极为紧张。

「南疆钻心蛊」,号称天下第一阴毒之物。中了此蛊之人,十年之内身体毫无察觉,一旦发作,便再无办法救治,直到中蛊之人心脏崩裂吐血而亡。现在看郭天宇除了面目扭曲和眼有绿光之外,眉目之间隐约有一丝黑气外溢,实说明他的心腑之内已经被侵蚀而不可逆转。

「陛下可是与魔教之人打过交道吗?现在情形,难道早已有奸佞策划?难道朝中内部,诗涵现已明白陛下苦衷。」柳诗涵深知此蛊乃是魔教秘制之物,向来不会外传,如今郭天宇身中此毒,必定也是十年之前之事了。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柳诗涵脸色一变,灵窍顿开。

「不谈这些,爱卿内心之意朕却也明白,京城之内,暗流涌动,虽危机四伏,人间内乱却不足惜,朕时日无多,却不能不为天下苍生留得一丝生息。现南关已经安和,朕却仍然留下成东兄弟三人,今日想必爱卿已经明白朕的用意。」看到柳诗涵明瞭自己内心想法,郭天宇目光之内露出一丝欣慰。他略一点头,却并没有顺着柳诗涵回答,而是站起身形,原本有些苍白的面色竟然变得火红。柳诗涵静静看着郭天宇,手指暗自一捏心决,那宫外夜空间一道银光瞬间逝去。

「陛下既然信任我吴家,现如今黑河一族屡次扰我边民,肆意掠夺残杀无辜,那臣有一请,请陛下下旨,让我吴家分兵到黑河边关驻守,以安国境。」柳诗涵虽然一心二用,外表却是不露声色。她心里实在忧虑如今晋国太子与楚王已然是鼎足之势。一旦太子作为新皇即位,楚王必要生乱。到那时,吴家要面临站队安民,现吴成天在南鸣关驻守,不如再为吴家另寻一要害去处,方才能够保持中立保命安身。

京城之内,晨光堪堪越过城墙,透过一缕薄雾,京都宫殿上下皆映照在晨辉之中。内宫之内,空旷寂静,而在灯光掩映间,却有一女子,如鬼魅般足不沾地,飘逸前行。只见她一袭白衣,貂裘外罩,怀中抱有一纯白玉花猫。看其长发披肩,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好一位绝美女子似翩翩仙子临凡尘,正是绝代无双的天下第一美女柳诗涵。

柳诗涵走出德胜门,转头看看黑压压的内宫连绵不绝的宫殿叠嶂,内心的忧虑又增加了三分。她抬起玉手摸摸胸前衣襟,那里面放着一道密旨,整个大晋安危尽系在她一人身上,这是太祖武德皇帝郭天宇为大晋朝未来埋下的精妙暗棋。

吴家的忠心,郭天宇心中自是一清二楚,但朝堂之上的君王更迭却不敢保证代代贤明。故此,为郭氏天下长治久安,必得有一步暗棋来代代守护。太祖皇帝郭天宇自然也是知道柳诗涵心思,俩人彼此心心照不宣。郭天宇自知时日无多,柳诗涵之言也确实不可驳回,自己离去只怕大晋发生内乱,外敌若趁机入侵,则国将不国。他细想清楚柳诗涵实是忠心为国,当即便下了旨意。

因此,当柳诗涵临别之际,郭天宇又交给她这道密旨,可谓用心良苦。吴家至此,将正式走上了与大晋兴衰存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坎坷之路。

驻守边关,却也是凶险重重。北方兴国虎视眈眈,西域梁国跃跃欲试。柳诗涵深知吴家男儿个个满腔热血,但如若不为未来定下长久之计,当太祖皇帝驾鹤西去,必定会为将来留下后患无穷。这才有柳诗涵运用神功,万里血运传书,暗自疾书送达君侯府,第一时间让明凌雪密谋,无论如何都要把吴家两个儿子连夜送出城去。

此刻整个皇家内院却是雾气弥漫,烟尘缭绕。在大内深宫层层宫殿峦叠重重之中一座孤陵寝宫秘处,数盏油灯火苗忽闪缥缈,映照着书案前一条长长的暗影,从宫殿大门一直延伸到殿堂角落深处。

「杀伐果断,不记身后名声,不亏为大晋开国帝君。只可惜为时已晚,我观天象,天魔之界已然大开,紫微斗数气运已即将耗尽,如无意外,这天子之位非太子莫属。今日凌晨,金某发现吴家把两位公子送出了城。这说明,圣上怕是没有几日,时间紧迫,还望赵王殿下要尽快谋算,早日登基。」深殿幔帐之后缓缓传出苍老诡秘之音。

「如今楚王南巡,太子坐镇东宫,父皇太祖武德盛名天下,我决不可害之,但,若天下之治,非是楚王之能不可以安定,我有自知之明,治理天下,必得杀伐果断,有驾驭群臣之能。而这些,我却是不如楚王。如今国师说出这些话,有背仁爱之德,可是要让我背负弑君之罪名吗?」声音虽然略有凄凉,言语却也是暗含杀机。

「说得好,市井街头,天下苍生都知赵王殿下胸襟当得这天下之主。金某决没有看错殿下,殿下确是仁德之君。殿下可想过,皇帝非是一人之皇帝,而是天下人之皇帝,忌小节而亏大义,非胸怀天下之君所为。殿下要为大晋子民的未来谋大略,切不可被小仁而坏了大义。」说着话,从幔帐之后缓缓走出一人,身材矮小,弯腰驼背,昏暗的油灯映照中,满脸污浊,须发散乱,而他如鹰隼般的目光正对着前面十几丈远,立于书榻旁身着暗青色便服,身形魁梧的年青人。

吴雨泽在管家吴三的带领下,手拿出门令牌出了京都南门,一路向南而行。如今一旦出了府内如同牢笼般的束缚,吴雨泽如同飞出笼子里的小鸟异常兴奋。长这么大,自己可谓是第一次独自离开家。想到此行要游猎江湖,除暴安良,就要成为人间传说的大侠,心中不觉变得热血激荡,虽然夜黑人静,却也是步履轻快,兴奋至极。

东门之外,两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大汉和一个面色白皙,俊秀的少年回头看着京都城,脸上都显露出一丝的不舍。「三少爷,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在俩人的催促之下,少年轻轻抹了一下有些发红的眼睛,转身向东方行去。

凌晨日起晖映,天地间被染成一片茫茫的灰红色。军侯府的两位少年家主同时离开了京都,现在一路便是管家吴江带着吴雨平从东门出发,一路向东,直奔吴家的隐秘家族所在之地黑河而去。京都纷乱,皇帝身后之事已是刀光血影,明凌雪看得柳诗涵信息,心中自然思虑周全,务必要保全吴家血脉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