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巨大的进步，在座的各位，组织上下都会感谢我们的。那么接下来，我们齐心协力，一同来商定对自主权的修正案。”梅梅尔抬了抬眼镜，翻开摆在桌面上的组织规章合集，它厚如砖块，表面是亮棕色。

他找到写有自主权的那一章节，用手指着段落，沉声静气地读出来，“自主权，专指高级调查员享有的针对于行动中包含的无用信息可自主选择上报与否的权利。

任何个人不得以任何方式侵害高级调查员的自主权，除限制令已被签署的情况之外。”

读完这段话之后，梅梅尔将头从书中抬起来，望向底下的调查员们继续说道：“不可否认，自主权的赋予在过去十年内的确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效率低下的状况，使得组织的齿轮涂了润滑油，重新转动起来。

只不过，自主权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正如此时此刻，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一般，自主权是否能够豁免一切，这是否给予了组织中那些反动分子一张免罪符。

我们本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我们不主动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反倒自己长了腿，走到我们跟前，要求立刻回答。我身为庭长，临危受命，同两位法官经过一番讨论，终于得出一个解决方法——将自主权进行一定程度上的修正。

这是个僭越之举，本该将此事上报给上院，让他们定夺，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般做的用意。”

梅梅尔站起身，捧起自己的发言提纲，在总理的画像下大声朗读早已准备好的内容：

“自主权的豁免共在以下三种情况下不起作用。

第一种，由组织或调查科主任所规定提交的内容未曾上报的情况下，以正常流程进行审理，若二者互相冲突，以组织规定为主；

第二种，因行使自主权而未曾上报的内容引起重大事故的情况下，以正常流程进行审理。其中，重大事故的评估由调查科主任一人决定，并在事件结束后，向上汇报该相关评估；

第三种，限制令已被签署的情况下。

以上，就是针对自主权而拟定的修正案的全部内容。两位法官大人，是时候就修正案进行表决了。”

瑞丽卡不可置信地听着修正案的内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欺骗了，这不是梅梅尔的临时妥协，而是在计划之中，料想之内。察觉到这一点的瑞丽卡扭头看向赫尔俊，希望他也能够发现这一点，好同自己一起反对这个修正案，以便重新商议。

可惜，赫尔俊对此并不了解，脑中尽是梅梅尔的恐吓，生怕他强行颁布限制令，夺走二人的自主权。这么想着，他就点头同意，将局面形成了二对一，剩下的瑞丽卡的那一票变得可有可无，无论弃权还是反对，都无济于事。

瑞丽卡只好一起同意了这个在她眼里有着巨大缺陷的修正案。

“法庭一致决定通过此次针对于自主权的修正案。

现就起诉书中查明的第三点进行讨论，依我之见，被告显而易见地处于修正案中的第二种情况，无法使用自主权来进行自我豁免，应当以正常流程进行审理。

前高级调查员艾玛，我问你，你是否承认自己在陈述与反叛者会面这一事实时，有意隐瞒了有关古卡尔文的具体信息。”

“没错。”艾玛苦涩地回答道，如今的她恐怕除了承认，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鉴于被告已经承认相关罪行，暂时休庭，法官商议判决。”梅梅尔说完，坐了下去。

尽管这么说，旁观席上的众人却没有动静，仿佛那句暂时休庭是专门讲给两位法官听的，而不是给所有人听的。

艾玛本想坐下，可看着陪审员们没有动静，自己也还好继续站着。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说，只要梅梅尔还坐在高台后，休庭就不存在。

瑞丽卡和赫尔俊同时离开座位，往门外走去商议关于艾玛的判决。一走到门外，瑞丽卡小声地说起话来。

“为什么不阻止梅梅尔先生，这样做的话，重大事故的评估只由主任一人决定。”

“瑞丽卡小姐，我不是很明白，这样不好吗？”

“高级调查员身为调查科主任的左膀右臂，理应有权利与主任一同进行重大事故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