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回应，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了楼梯。

那场晚自习接下来的时间，周问一直心不在焉。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她感觉班里有许多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实在无法安下心来。与此同时，刚刚在天台所发生的一切也让她心神不宁。

程杭的温柔落在她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含义。就算不需要余常欢这个“情感大师”的提醒，她也能看出程杭对她非同一般的感情。她不得不承认，程杭是个很好的朋友，阳光开朗，单纯直率，才华横溢，最难能可贵的是向来真诚善良。

但是——孟元君的身影偏偏在这时候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在练习册的最后一页用铅笔写上程杭的名字，又迅速擦掉，换成了孟元君的名字。一边做着这一切，她一面心想：

我大概真的是个坏女孩吧。

于是，她开始执笔，写一封信。

“杭哥：……”

她这样开头。接下来的一节晚自习，她就在写信中度过。写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思考，竟用了满满的一页纸。写完之后，她却没有将这封信送出去的意思。她折起信纸，收进了背包的夹缝里。

下课铃打响了。薛升拍拍周问的肩膀，用无限崇拜的语气说道：

“周问，你不知道今天下午你骂那个母夜叉的时候我觉得有多过瘾！你真是咱们全班人的骄傲！”

“不过明天我家长就要过来了。”周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丧着脸。

“英雄嘛，做出的事情总是让很多人会难以接纳的。放心，不光是我，我们全班都挺你！等韩蕊一回来，我们就把这个情况据实上报！”

周问打量着薛升，没想到这个书呆子气的男生还挺有魄力的。薛升注意到周问的眼神，嘿嘿一笑，继续把作业收进桌洞里。片刻以后，他直起身子，坚定地说：

“总而言之，明天你家长来的时候，我们要到办公室去给你助威！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商量的？”周问惊讶地环视全班，发现真有不少还没离开的同学用类似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你没回来上晚自习的那段时间啊。”薛升说，“大家都看出来了，你和陈婉闹得很不好，而且大家都愿意挺你——毕竟大家都早就看陈婉不顺眼了。”

周问无言，不由得微笑。为了掩盖自己难以下压的嘴角，她低头假装在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拿。

她突然觉得今天好像也挺不错的。虽然在课上闹得很不愉快，又被慕穗生和母亲轮番教育，但她得到了全班的人心，得到许多人的崇拜，还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是的——她已经决定，等这两天的风波过去，就对程杭和孟元君分别表达自己的心情。

在此之前，还是先把这次风波平安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