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渝自踏入朱红宫门的那刻起,便似一颗璀璨星辰骤然落入这四方宫墙内,皇上对她的宠爱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毫无收敛之意,一时间风头无两,引得后宫众嫔妃无不侧目嫉妒,仿若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酸意的涟漪。
娴妃在后宫之中,长久以来皆是以温婉贤淑的形象示人。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每一个微笑、每一句言语都仿若春日暖阳般柔和,叫人见之生怜。然而,在那看似端庄秀丽的面容之下,却潜藏着一颗被嫉妒之焰熊熊燃烧的心。那嫉妒的火种,自杨宣渝踏入宫门,承蒙皇上盛宠的那一刻起,便被狠狠地掷入了她心底的柴堆,迅速燃起了不可遏制的嫉恨之火。
邓贵人,出身于朝堂上略有几分势力的家族,父兄在朝为官,使她在这后宫之中也多了几分骄纵的底气。仗着这份家世带来的嚣张气焰,她平日里行事素来跋扈,眼睛里根本放不下他人,在这后宫之中也结下了不少的怨怼。可当她看到杨宣渝独得皇上恩宠,那被众人捧在掌心的风光模样,心中的嫉妒与不甘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几乎淹没。
这二人,一个善妒,一个跋扈,为了打压那如日中天的杨宣渝,竟不顾宫闱森严,暗中勾结在了一起,精心策划了一场充满阴谋的鸿门宴。
一日,娴妃早早起身,精心挑选了一身素净却不失高雅的服饰,吩咐宫女备上了几样精心准备的点心,便携着满心的算计朝着懿和太妃的宫殿走去。踏入宫殿,她先是恭敬地向太妃行了大礼,随后缓缓起身,眼中泪光闪烁,言辞恳切地诉说着杨宣渝的受宠已然使得后宫尊卑颠倒,秩序大乱。她声泪俱下地说道:“太妃娘娘,如今这后宫之中,那杨宣渝恃宠而骄,全然不将宫中规矩放在眼里,臣妾等虽不敢有怨言,可长此以往,这后宫怕是要乱了套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那模样仿佛真的是为了后宫的安宁而忧心忡忡。
太妃本就是个恪守宫规、看重尊卑的人,被娴妃这一番言辞挑拨,心中也对杨宣渝生出了几分不满。再加上娴妃平日里的乖巧懂事,让太妃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竟真的被她说动,答应在御花园设宴,还美其名曰“众妃欢聚,共赏繁花”,却不知这繁花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阴谋与恶意。
这一日,阳光明媚,御花园中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本应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皇后身着凤袍,头戴凤冠,仪态万方地走在最前面,身后众嫔妃依次相随,衣袂飘飘,环佩叮咚,面上皆带着笑语盈盈的神情,可那一双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各异的光芒,各自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邓贵人跟在皇后身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得意与阴狠。她心想,今日定要让那杨宣渝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看她还如何在这后宫之中耀武扬威。娴妃则静静地走在一旁,面容平静如水,只是那微微攥紧的手帕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其他嫔妃们也都互相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暗自警惕,这场看似普通的赏花宴,还未开场,便已被那浓浓的火药味所笼罩,众人皆知,今日这御花园中,怕是要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御花园中,丝竹之声悠悠扬扬,伴随着众人的欢声笑语,酒过三巡,宴会上的气氛也渐渐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炭火一般。繁花似锦之下,阴影里却藏着数不尽的钩心斗角。娴妃身着一袭宝蓝色绣金牡丹的宫装,发髻上插着一支羊脂玉簪,衬得她面容越发温婉。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捏起茶盏,微启朱唇,轻抿了一口茶,那动作优雅至极,仿若一幅优美的画卷。可就在这时,她的眼神却仿若灵动的蛇,有意无意地朝着杨宣渝的方向瞟去,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恰似一只狡黠的狐狸,在暗处谋划着什么。
她缓缓放下茶盏,那茶盏与桌面接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喧闹中却好似一道突兀的警钟。随后,她拿起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朝邓贵人使了个眼色。
邓贵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冷笑,而后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向了杨宣渝:“听闻杨常在曾流落翠云班,这等地方岂是贵人该去的?莫不是在那学了些什么狐媚手段,才如此勾得皇上的心?”她的声音娇柔却带着几分尖锐,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杨宣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的眼神纷纷投向杨宣渝,有好奇,有嘲讽,也有幸灾乐祸。有的嫔妃微微放下手中的酒杯,身体前倾,似乎生怕错过这场好戏;有的则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轻蔑;还有的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杨宣渝听到这话,心中却是毫无波澜。她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扫过众人,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心里清楚,这些人嫉妒自己,总会想尽办法来刁难,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向众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态优雅大方,然后神色坦然地开口道:“邓贵人这话说得可就奇怪了。臣妾虽曾流落翠云班,但臣妾问心无愧。在那艰难的日子里,臣妾不过是为了活下去,靠着卖艺讨口饭吃,从未有过任何不检点的行为。臣妾所学的不过是些琴棋书画、歌舞技艺,这些难道在贵人眼里就成了狐媚手段?若真是如此,那宫中选妃为何还要考教这些?贵人如此污蔑臣妾,是何居心?莫不是见臣妾得宠,便心生嫉妒,不择手段地想要打压臣妾?再者,皇上乃英明之君,自有洞察是非之能,岂是旁人能随意左右?臣妾承蒙皇上厚爱,自当尽心尽力侍奉皇上,以报君恩,而非如某些人只会在这宴会之上搬弄是非,徒增笑料罢了。”
邓贵人被怼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啪”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酒水溅出,弄湿了她的衣袖也毫不在意。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杨宣渝一眼,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怎配伺候皇上?也不知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迷惑了皇上!”
娴妃见邓贵人被怼得一时语塞,便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敲着边鼓。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团扇,坐直了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和善的微笑,眼中却透着一丝冰冷,缓缓说道:“邓贵人这话说得或许有些直白,但这宫中向来注重规矩礼仪,杨常在有这样一段过往,难免会惹人非议。这后宫之中,风气可不能被带坏了,杨常在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是否得当。”她的话语看似温和,实则字字暗藏玄机,想要将杨宣渝再次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昭仪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轻声说道:“哟,这杨常在可真是牙尖嘴利啊。不过嘛,出身终究是个坎儿,这宫里的规矩可不会因为谁受宠就变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似乎在为这场纷争添上一把柴。
杨宣渝却只是淡淡地看了林昭仪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清冷,朱唇轻启:“林昭仪这话说得轻巧,想必是从未经历过人间疾苦。这世间之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顺遂,从未陷入困境?臣妾虽出身低微,但也懂得自尊自爱。倒是林昭仪,这般急于附和他人,贬低臣妾,莫不是想借此讨好某些人,以求自己在这后宫的日子能好过些?只可惜,用错了心思,徒惹人笑话罢了。”
詹嫔在一旁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咱们这些正经人家出身的女子,可从未沾染过那些腌臜地方。这杨常在啊,也该知趣些,莫要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半掩着嘴,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与嘲讽,仿佛在为自己能参与这场羞辱而感到庆幸。此时,她微微扭动着腰肢,坐得更加端正,似乎想要在这场纷争中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杨宣渝转过头看向詹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詹嫔这话说得轻巧,想必是从未经历过人间疾苦。这世间之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顺遂,从未陷入困境?臣妾虽出身低微,但也懂得自尊自爱。倒是詹嫔,这般急于贬低他人,抬高自己,莫不是心虚所致?嫔妾在翠云班辛苦谋生,从未依靠过任何人,而詹嫔又有何作为,能站在这里对臣妾指手画脚?莫不是仗着有几分姿色,便以为可以在这后宫肆意妄为了?詹嫔与其在此处嚼舌根,不如好好思量如何提升自己,莫要做那井底之蛙,惹人厌烦。”